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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不事先向该侦探报备就中止与当事人的谈话。我不知道不做调查推理的榎木津侦探会作何反应,再怎么说,不对的是当事人在前、却不从房间出来的榎木津。
「那么,真的愿意接受委托吗?」
「追查牧朗先生的行踪,是吧?」
「不。到底或者还是死了?如果活着,为什么会失踪?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在哪里,做什么事,都无所谓。为了填补家庭的鸿沟,我必须清楚地知道那个人究竟怎么了。」
「即使这么做会断然使你的家庭鸿沟更加扩大,你无论如何都还是要这个证据吗?」
脑后突然传来声音,我缩起脖子。
榎木津站在屏风后面。
榎木津以极难得的认真表情,凝视着嘴巴瘪成一字形的久远寺凉子。
他简直就像一尊希腊雕像。
久远寺凉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侦探一点儿也不吃惊,毅然地用能剧面具上那种捕捉不到的眼神看着榎木津。
夹在中间的我,有种像身在蜡像馆似的奇妙感觉。
「怎么解读你话里的意思好呢?」
「不折不扣地就是这意思。」
人偶们用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话交谈着。
「我信赖家人。」
「牧朗君不是家人吗?」
久远寺凉子不知为什么瞬间止住了惯常困惑的表情,微微地笑了:
「至少现在不算是。」
人偶们再度恢复无机物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榎先生,你什么时候走出房间的?」
榎木津不回答我的问题,照样凝望着久远寺凉子那里,不,应该说她头上约二、三寸的地方。
「我只有两个问题。」
侦探很唐突地发言。和刚才在房间里那愚蠢的音色不同,现在是一种深沉的严厉的语气:
「委托我调查事件,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我。我从在进驻军担任翻译员、我认识的人那里,听到有关老师的评价。」
「噢!」
榎木津感到意外地几乎要皱眉头了。
「那么,再问一个,你没撒谎吧?」
「竟然说这么失礼的话!这位可是委托人喔,有说谎的必要吗?既然把那么难说出口的家务事都告诉我们了,咱们只要想到她想解决事情,不就得了?」
「这个人一句也没提到解决事情唷,关君,只说了要证据而已。」
「不都一样吗?」
我愤怒地反驳榎木津,而且,想征求同感地转向后面一看,久远寺凉子并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连否认侦探的粗暴言语的迹象都没有,看起来她反而变得很冷静似的,反问道:
「我的话,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不,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这个男人?」
他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不可能和她是旧识。
「榎先生,你疯了呀?胡言乱语也要有个分寸。我和这位是第一次见面唷,难道你连我都怀疑吗?」
「你很健忘,所以我不相信你。怎么样,你认识这个关君吗?」
久远寺凉子这一次断然地否认了:
「很遗憾,我不认识。是你想错了吧。」
「是吗,那敢情好。」
榎木津留下这句话后,走进房间锁上了门。
不理会张口结舌的寅吉,我郑重地向久远寺凉子对刚才的不礼貌道歉。为行动格外奇特的侦探辩解非常地费劲,再怎么解释刚才榎木津的态度都不可原谅。首先,连该如何理解,都无法了解。
久远寺凉子以双手制止不断赔罪的我,以困惑的、也因此显得温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