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罗丹
别的什么。告诉你吧,我就这样摊手摊脚的躺在床上,直直的盯住窗外,紧闭的门外有一串女人,糖葫芦一样串成一排,只要我说两句话,她们就争先恐后的破门而入,扑到我的床上,坦白说,我对女人的本性从来不抱期望,她们的本性如狼似虎,贪得无厌,够了!可我的身体却从不餍足,这就是我的悲哀,我没有其他悲哀。
告诉你一个梦吧,我没有失眠的毛病,虽然我很想有,老觉得失眠和服食药物的感觉差不多,虽然我也没服食过药物,应该都是那种跌进泥沼的感觉吧,泥沼里有人身马面和马面人身还有花花草草,可是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面,它究竟有多大我也没量过,它从卧室通向厕所和厨房,还插入别人的房间里,它是不是一直捅到整幢公寓的外墙,悬空的越过大街,像天桥一样横亘在人们的头顶,搭到一间书店的屋顶,反正它很长,超出你所有想象,我就躺在这样的床上面,每隔一米都躺着一个女人,各色各异的体态,形形色色的衣裳,我觉得我看到远处有个姑娘是我所爱,我想跨过去,却被最贴近的女人抓住了脚踝,她抬眼看我,像看一个英雄,她低眉顺眼地说,宝贝,待会儿再去好吗?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后来这声音变成呻吟,我已经趴在她的身上,像一条健壮的狗,从她身上起来,我整理一下衣服,抹抹头发,想接着找远处的那个姑娘,可是,我又被第二个女人抓住胳臂,她凶狠地看我,仿佛卡门,她目光里的火焰告诉我假如不与她欢好,她就会羞愤交加恨不得死去,于是我只好躺下,被她扒光了衣裳……就这样,我走了多少步,我就经过了几个女人,心里的那个姑娘好像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我累得吐出舌头大声喘气,我想算了停下来算了,还不都是一样吗,于是我在第N个女人那里停下来,我和她结婚了,其他的女人们,消失了一些,只要我张开眼睛,就能看到那个心里的姑娘了,我胸口有些东西蠢蠢欲动,我拔腿想逃,我的妻子老鹰一样张开双臂要挟我,消失的女人忽然又从床板上生长起来,有的以勾人魂魄的模样对我袒露,有的怒目圆睁像要撕裂我,我想了想,举目四望,那个姑娘,好像就站在书店的屋顶上,眉眼也看不清,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的漂亮了,可她是我的心病,我就是要到她那里去,到了那里我才能安宁,于是我开始和女人战斗,先前是不愿辜负和备受诱惑,现在是与她们战斗,我舞动身体,飓风一样掠过她们的头顶,飓风挂起地面的行人,他们在我身边可厌地大呼小叫,他们一边惊叫一边大笑,指指点点:看!这愚蠢的恋人啊!我不管不顾,旋转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骨头和肉拧成麻花,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拉扯的很长,在我的所有关节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候,我碰到了那姑娘的手!我兴奋的说不出任何话,我只顾在心里酝酿着情话,没来得及看她,我想说:嗨,我终于来了,你在这里啊。
我低着头使劲想着世间最美的情话,在所有读过的书经历的欢爱中使劲搜罗情话,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屋顶上结冰了,下雪了啊,片片的雪花覆盖在我冻僵的四肢上,变成飓风令我衣不蔽体了,我赶紧扯一片雪花遮住下体,我这才抬起头说:对不起啊,它和别人没什么分别。姑娘动了,从雪堆里伸出手来,我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雪,我琢磨着和一片雪做爱究竟是什么滋味呢,然后我看见了她的脸……
你知道吗?你知道她的脸是怎样的吗?如果我讲给你听,你会大笑吗?她的脸像滚滚流动的河水,也像狂风里翻卷不停的树叶,她的脸上有一千张脸,撕下一张又一张的绝技,却是比这还要流畅的繁复的变化啊,在她的脸上出现,延绵不绝的显现,我看到从前那N个女人的脸一一闪现,像捉不住的雨点,我甚至看到男人小孩子老人老婆婆的脸在她的脸上,有时候它们重叠起来,老人的嘴角和少年的眼,这多可怖,这多美,她一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