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6-30
“还有我险些煤气中毒,之前仅仅粗略看过初译稿,再说煤气中毒是事故。和生病完全是两码事。而连初译稿都没有过的夏绮文,连着两个晚上遭遇了神秘事件。”
“神秘事件?”
“是的”费城把夏绮文的遭遇告诉了韩裳。
“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你最初提出的理论所能解释的范围了。此外,在我德国同学查实的资料中,有一个人的死因没有查到,就是城堡剧院的经理阿尔弗雷德 ·贝格尔。在一般情况下,如果贝格尔是病死,那么一定能查到死因,就像其他三位演员那样。所以一个合理的推测是,贝格尔可能并非病死,而是意外身亡甚至死于谋杀。这样一来,茨威格所记载的四宗死亡中,也有一宗是你无法解释的。”
“那么或许贝格尔的死只是一个巧合,与这一连串的死亡无关。”
“巧合?”费城瞪大了眼睛,他现在确信自己来找韩裳是一个错误。这是一个死硬顽固的狭义科学主义者,不愿意相信任何在她思想体系之外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茨威格并不仅仅只写了这四部剧,在他所写的其他剧首演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既然不愿意相信,这只是艺术的负面作用,那为什么不把一切看成是巧合呢?这只是茨威格本身的神经质所致,他的心思太细腻,这样的人容易把许多无关的事情硬生生联系在一起。他故意忽略了其他的几部剧,而把这四部剧单独提了出来,对读者来说,连续的罗列产生了误读。或许这正是茨威格想要的效果。”
费城连连摇头。
“煤气管道老化而导致煤气泄漏,这不是稀罕的事情,大多数人都碰到过,只是恰好发生在这个时间点,让你和所谓诅咒联系在了一起。至于夏绮文晚上听见的那些动静……”
“全都是她的幻听幻觉,一个人住晚上难免会大惊小怪,是吗?肖像上的变化也是她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费城的语气间已经难以掩饰失望的情绪。
韩裳摊了摊手,没说话。
“那么,难道我叔叔的死也是巧合吗,只是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哮喘发作并且没有得到抢救?”
“如果你真能这么想,大概就没事了。”
其实韩裳已经发觉,这场谈话已经滑向失控边缘,可是不知为什么,从嘴里又进出了这样的回答。
费城“腾”地站了起来,韩裳吃了一惊,上身微微向后撤去。
费城深深吸了口气,说:“我想,我该走了。”
28
很多人站在教堂里,看上去乌沉沉的一片。他们默默祈祷着,不断有人走上来向她告解。
那些告解的低沉声音进入一侧的耳朵,立刻变成了嗡嗡的呢喃声,从另一侧的耳朵出来,让她难以明白具体的内容。
就这样过了很久,突然之间面前的告解者惊恐地尖叫起来,然后她发现,教堂里所有的人都在尖叫。凄厉的声音穿透了教堂的穹顶,变成了空袭警报的啸叫。
韩裳醒了过来。
刚才费城走了之后,她觉得有些疲乏,好像之前那并不激烈的争论却耗去了自己很多精神一样,倚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没想到又做这样的梦。
手机在响着。铃声是她新换的老上海街头叫卖声,“阿有旧咯坏咯棕棚修哇……赤豆棒冰绿豆棒冰……”,原本觉得挺有趣,可现在却分外嘈杂刺耳。
接电话前她看了来电显示,是费城打来的。旁边显示着当下的北京时间:1 3:57,她只睡了不到半小时。
“喂。quot;
“啊……是我,费城。真不好意思,这两天我的压力比较大,刚才在你这儿失态了,真是很抱歉。”
“哦,没关系的。”韩裳有些意外,费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