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勒之约
今天是周六,我们到的时候是下午,并不是弥撒时间,教堂里的人并不多。我向一位天主教徒询问神父所在,他指了一位戴眼镜穿黑色便服的中年男子给我看。
“您好神父。”我走上去对他说。
“您好,第一次见到你,是哪位教友带你来的吗?”他向我微笑。
“并不是。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三个月前可能到这里进行了一场告解,那也是一个星期六,在早上。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找出那位听他告解的神父。”
神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我: “哦,您想干什么呢?*
“他被牵扯进了一宗很严重的案子,我想问问……”
神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打断我: “哦天哪,您不是我主的信徒吧?”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念了一句, “信我主得永生。”
“呃,是的。”我尴尬地回答。
“那么我告诉您,任何情况下,神父都不能透露告解者的告解内容。这是最基本的守密原则。”
“啊。”我惊讶地看了一眼何夕,她也皱起了眉头,看来何夕也不是天主教徒,对这项规定不太清楚。
“但是,这可能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对于警方来说,这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是否要公安局出面……”
“先生,”神父摇了摇头,再次打断我,“谁来都没用,我说过,是任何情况。透露告解内容是严重违反教规的,哪怕那是个在逃的犯人,我们也无法提供帮助。”
事前我也猜到神父会对告解内容守密,这是基于道德的一般推断。所以本准备先自己试试,实在不行就让警方出面,想来真正威胁到了公共安全,总能让对方开口。没想到天主教在这方面的规定竟如此严厉,看似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了,再说我哥哥也不一定是找神父告解,他第一次到这个教堂来,并不认识神父,说不定他只是到这里对着圣母和耶稣像默默忏悔。”何夕对我说。
或许范哲并不是来忏悔的,而是来这里找什么人、办什么事。还得想个办法,最好能确定范哲那天来这里都干了些什么。我在心里想着。
神父又一次皱着眉,对何夕说: “请不要把天主教和新教搞混了,天主教是不允许教友独自忏悔的,只有神父才能代替主宽恕你的罪。”
“对不起。”何夕立刻向他致歉。
神父对何夕的态度相当满意,微笑示意原谅了她的过失,问道: “你们说的那位教友,并不是本地教友吧?我想本地教友大多都该来过这里。”
“是的,他在瑞士,三个月前来过上海,只待了短短几天。”
“是吗,我们一般只接受本地教友的告解,倒并不一定是做完弥撒的时候,平时只要约好时间就可以。如果是不认识的教友,特别如你说是外国的教友,在我的印象中,最近几个月我不记得有哪位神父接受过这样的
告解。”
“哦,不过他看起来就是中国人的模样。”何夕补充说。
“是的,大概一百八十五厘米高,侧脸和我很像,来的时候应该还提着两个箱子。”我说。
神父摇了摇头: “应该是没有。”
可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有人“啊”地低声惊呼了一声。
转头望过去,是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印象中刚才他一直站在我们旁边。他穿着件神服,我想应该也是神职人员吧。他无疑是被何夕的美丽所吸引过来的,我记得神父也能结婚生子,所以这种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方波,怎么?”神父问他。
“他们说的那个人,好像,我见过。”方波说着望向何夕, “也是在一个星期六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