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是熄灯后约过三十分钟的十一点左右,可供一百人以上进餐的大餐厅里不见人影。
射箭是成绩能明白以分数表现的运动,所以只要看当天的分数,就能知道每个人进步的幅度。我把三天来每位社员的成绩制成图表,打算第二天让大家看。
开始这项作业不久,我察觉有人接近,抬起头,桌前站着惠子。
“你很卖力嘛!”还是那种她特有的台词,不过,不知为何,声音里没有平日的讽刺意味,“都已熄灯了,你睡不着?”
“嗯,是有一点。”
惠子在我身旁坐下。运动衫加短裤,刺激是稍微有点太强烈了。
“嘿,在整理资料?”边看着笔记,她说,“我的记录……啊,是这个,很糟呢,看来我最近不太顺利。”
“那是姿势失去平衡!你的时间掌握得很准确,所以,很快会恢复的。”
“加奈江和弘子也一样……她们的射型很漂亮啊!”
“她们不能算射箭,只是让箭由弓射出。简单说,她们是力气不够。
“还是要靠加强训练?”
“没错。”
我打算谈到这里为止,再度拿铅笔面向笔记簿。但惠子并没有要离去的样子,双手托腮,望着笔记簿。
“睡不着吗?”我再问一次,接着说,“睡眠若不足,白天无法忍受暑热的。”
但,惠子并未回答,站起身:“喝罐果汁吧!”
她至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回两罐果汁,然后很大胆的跷起二郎腿坐着。我一面移开视线,一面摸索长裤口袋的皮夹子。
“算啦!一罐果汁我还请得起。”
“不行!你花的是父母的钱。”我从皮夹内拿出两枚百圆铜板,放在她面前。
她瞥了一眼,却并未伸手,反而问:“你担心老婆吗?”
我拉开易开拉环,正喝了一口,差点呛到:“你胡说些什么!”
“我是真心在问你呀!如何?”
“这问题很难回答。”
“不担心,但是很寂寞?”
“不会寂寞?又不是新婚。”
“不寂寞,却会心疼?”
“别乱讲话!”
“坦白回答呀!是不是?”
“你好像喝醉了,从哪里弄到酒的?对了,你浑身酒臭味。”我把鼻孔靠近惠子的脸,假装闻嗅。
但,她笑也不笑的凝视着我的眼眸。那认真的眼神令我神经麻痹,身体无法挪动。我们相互凝视着两、三分钟,不,或许只是两、三秒钟,但,两人之间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
我不记得是惠子先闭上眼,抑或我先抱住她肩膀。反正,两人很自然的脸贴脸、四唇重叠。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何情绪如此平静,而且还注意听着是否有人突然接近餐厅的声音。惠子也丝毫不紧张,证据是,她的嘴唇湿濡。
“这种时候,我大概需要道歉才行?”离开惠子的嘴唇后,我的手仍扶住她肩膀,说。
只穿运动衫的她,肩带外的肌肤在我手掌下似乎不停地沁出香汗。
“为何要道漱?”惠子未避开视线,“又不是坏事!”
“我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心情。”
“你是说并不喜欢我,却吻我?”
“不……”我结结巴巴。
“那又为什么?”
“总觉得破坏了道德戒律。”
“没有这回事!”惠子肯定的说,她依然凝视着我,“在这之前,我本来就不受道德戒律所束缚。”
“你真放得开!”
我缩回手,一口气将果汁喝光。不知觉间,喉咙干渴不已。
这时,走廊方面传来脚步声。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