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有婴儿蓝眼睛的说谎家只对钱下手。他只有在圆不了谎时才会动手杀人。真正杀人犯的标记不是眼睛的颜色而是眼睛在脸上的位置。““在脸上的位置? ”罗勃不自觉地重复着。
“没错,放错了位置。我是说,两只眼睛被放到错误的地方。它们看起来像是应该被放在另一张脸上。”
“我以为你说你见到的杀人犯不够多。”
“是不够多;可是我把所有的案子都相互印证,也比照相片。我很奇怪为什么就没有一本专谈谋杀的书提到这一点,这经常发生的,那种不相称的放置位子。”
“所以,这全是你自己归结的理论。”
“我自己观察的结果? 是的。你应该试试。很吸引人的。对落实那项观察而言,我现在有表现的舞台了。”
“你是指在街上? ”
“不是呀,还没这么差劲。是在每一个新的谋杀案件里,我等着照片,当照片来时,我对我自己说:‘瞧! 我怎么告诉你的? ”’“那如果照片来了,上面的眼睛怎么看都相称呢? ”
“那么,这桩必然是属于偶发的杀人案。那种任何人在某些特定场合下都有可能犯下的杀人罪。”
“那像从事神职的尼德- 丹柏腾牧师,他教区居民公开感谢他对教区全心奉献达卜五年,但你却可以发现照片上他的眼睛显然跟他的脸不甚和谐,怎么解释? ”
“因为他的妻子让他感到满足,他的孩子们顺从他,他的薪俸足够所需,他不热心政治,他和地方权贵相处很好,他被允许施行他要的圣职仪式。事实上,他从未有任何一丁点谋杀的需要。”
“听起来,你已烘烤好了自己的蛋糕,正很满足地享受着。”
“哈! ”哈勒姆嫌恶地哼了一声。“看来我是在浪费一个好警察的观察结果在一个律师身上。我以为,”他说,起身准备离去,“一个律师会高兴听到一些判断陌生人的方法。”
“町是你做的,”罗勃指出,“是在一个清白的心灵里放下成见。从今以后,我将不能观察一个客户,而不想着他眼睛的颜色或它们放置的位子对不对了。”
“至少有些效果。该是你面对真实人生的时候了。”
“不过.无论如何,谢谢你来,并且告诉我有关法兰柴思事件的进展。”罗勃说,四复了他的沉着庄重。
“电话在这个镇里,”哈勒姆说,“就像收音机一样公开。”
“还是要谢谢你。我必须立刻通知夏普家。”
当哈勒姆走向房门离去时,罗勃拿起电话筒。
就像哈勒姆说的,他不能无所顾忌地在电话中畅谈,他只能说他会带着好消息尽快赶过去。这会暂时消除她们的烦恼疑虑。他看着手上的表,现在该是夏普老太太午休的时间,也许他会错过和那老火龙碰面的可能。当然,虽说他不愿明确承认,他很希望能有机会和玛莉安·夏普私下谈谈。
可是,没有人接电活。
无视接线人员的不耐烦,他硬是让电话连续响了整整五分钟,却仍然没有人接。
夏普母女显然不在家。
当他还在等着时,纳维尔·坡涅缓缓踱步进来,穿着他一贯奇异的粉色系斜纹软呢衬衫,系一条紫色领带。隔着电话筒望着他,罗勃不自禁地想着一个已不仅千百次涌人脐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一向秉持专业传统的他离开这事务所,改由这个姓坡涅的年轻人接手,这里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没错,这年轻人是有才华,但那才华在米尔佛德这个小镇却派不卜什么用场。.米尔佛德镇的人们期待一个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实际态度;纳维尔则只专注于他自己营造的世界,对现实视而不见,就像他身卜穿的衣服所宣示的一样。
倒也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