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罗勃说,曲起双腿坐直身子。“什么时候? ”
“十八世纪左右。我忘记了确切时间。”
“嗯。”罗勃说,再一次失望了。
“我不懂那声‘嗯’是什么意思,”麦克德默温和地说。“编造托词的本质经过了两个世纪后并没有什么改变的。”
“托词? ”
“如果那件类似案件可以拿来作指引的话,那女孩的故事就是一桩假言托词。”
“那么你相信——我是说,你觉得那女孩的故事全是无稽之谈哕? ”
“从头到尾全是杜撰的。”
“凯文,你真叫人火大。你刚说你觉得那故事有可信度的。”
“我是这样说的,但我也同时觉得那故事是一连串谎言。我不特别偏重任何一方。即使在最短时间内,我都可以为任何一方辩护。就整体而言,我会比较愿意为那位来自埃尔斯伯瑞的小女孩儿辩护。她站在证人席上会有相当不错的效果,而从你告诉我的夏普母女,没有一个能在法庭里提供视觉上的便利,使辩护顺利进行。”
他站起来为自己倒了另一杯威士忌,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去取罗勃的杯子。然而罗勃失去了欢乐饮酒的情绪。他摇着头,甚至没有将投入火炉的眼光移开。他感到异常疲倦,而且开始对凯文失去了耐心。他来错了,当一个人做刑事辩护律师太久,就像凯文一样,他遇事只剩下争论和意见,而没有了探索真相的热忱。他会继续坐着等凯文喝掉那第二杯酒的一半,然后他就要告辞。也许此刻上床睡觉去,忘记他对别人的问题负有责任会比较好。至少,忘记他对解决那些问题有责任。
“我怀疑那一个月中那女孩儿都做了什么。”凯文与人对话似地说,同时吞了一大口威士忌。
罗勃张开嘴想说:“那么你真相信那女孩是个骗子! ”
但他及时阻止了自己。他拒绝继续玩凯文的游戏。
“如果在红酒之外你又喝这么多威士忌,那么下.一个月你惟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治疗,老家伙。”他说。而让他惊讶的是凯文坐倒在椅子上,笑得打跌,像个小男生。
“嗯,罗勃,我真爱你,”他快乐地说。“你真是英格兰的精髓。你有着我们钦佩和嫉妒的所有特质。你坐在那儿,看来是那样温和有礼,任人欺负,让人们以为你只是个老病猫,可以尽情地戏耍愚弄你;而就在人们洋洋自得的那一刻,突然间轰的一响,一只脱了掩护手套的专业爪掌就闪电般亮到他们鼻端! ”他自罗勃手中拿走杯子,也没说请不要见怪等废话,就起身为罗勃倒酒。这回罗勃由他去了。
事实上,他觉得平衡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