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个不平衡的青春少女那边,这就足以证明你昏头昏脑——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他的指控跟基督精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叫不当于扰。我不确定那不是一种对暴力的鼓励——是的,昨晚——不是,是她们的窗户都被打破了,墙上被漆上诽谤的字——如果他真的对伸张正义有兴趣,他就应该对这样的暴力做些什么。
可是我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你们这些人对正义并没有真正的诚意,对不对? 只有正义——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你和你们那些人,只对没有益处的所谓好事来向世界表彰你们有良心。你们永远不会对辛勤工作的卑微之人伸出帮忙支持的手,却会为能引起媒体注意的牢里犯人拒吃一餐饭哭得连南极洲都听得到。你们让我恶心——是的,我说你们让我觉得恶心极了——像猫屎,让我反胃! “然后一阵巨响,话筒被甩回话机,想来那诗人说完了他要说的话。
罗勃挂好他的外套走进客厅。纳维尔正为自己倒杯浓烈的威士忌,脸上仍有着狂风暴雨横扫的痕迹。
“我也要一杯,”罗勃说,“我不是有意偷听,”他解释,“那不是罗丝玛丽吧? ”
“还能是谁? 在不列颠还有谁能不可理喻到那种地步? ”
“哪种地步? ”
“嗯,你没听到那部分? 她决定加入声援受虐待的贝蒂·肯恩的行列。”纳维尔吞了口威士忌,瞪着罗勃,好像他该为此负责的样子。
“我想她的加入《艾克一艾玛》报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影响的。”
“《艾克一艾玛》报! 不是《艾克一艾玛》报,是《看守人》杂志。她那个智力不足的父亲已经写了篇准备刊登在礼拜五那期上的评论。是的,你看起来好像受到惊吓了。哎,好像我们麻烦还不够多似的,还要给我们添加这个在廉价杂志里的变态感伤的夸张言论! ”
《看守人》是惟一一份刊登纳维尔诗篇的杂志,罗勃有些觉得纳维尔的态度不知感激。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相当同意他的批评。
“也许他们不会刊登。”他说,虽然不抱希望但只求心安。
“你很清楚他们会刊登他寄过去的任何文章。是谁提供金钱支持使他们免于第三次的财务危机? 当然是主教。”
“是他的妻子吧! ”主教的妻子来自富豪世家。
“好吧,他的妻子。可主教把《看守人》当作他的业余讲坛。对他自己的文章而言,没有哪件是太过愚蠢而不宜登载,杂志社更没有胆子不刊。你记不记得曾有个冷血女孩为七到十一块钱到处枪杀计程车司机? 那女孩刚巧符合他的口味。他为她基本上快哭到变成植物人。他在《看守人》为那女孩的事写了篇冗长矫情的信,声称她原来是如何的受到歧视,以及她本来该获得奖学金,可是因为家贫无法供给她书本制服,她只好出卖廉价劳力,以致结交到坏朋友,才会有枪杀计程车司机的情况发生;事实上对于那最后一点,他几乎根本不在那封被刊登出来的信中提及。
当然,《看守人》的渎者就爱那样的论调,对他们而言,所有的罪犯都是失意的天使。然后那所学校的主席——就是那女孩据说得到奖学金的学校——写了篇文章回应主教的那封信,指出那女孩并不是如主教所描述的那样,事实上她的名字排在两百位竞争者中的第一百五十九名;而对教育有兴趣的人如主教应该知道没有人会因为家贫而被排除在奖学金名单之外,而书本及助学金会自动地拨给那些来自生活艰苦家庭的子女。到这里,你会想主教该清醒过来了,对吗? 然而那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那学校主席的信以小字刊登在杂志的最末页;而紧接着的下一期,那老男人转移目标向另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案子大发议论。而这星期五,唉,上帝帮助我,他将为贝蒂‘肯恩哭泣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