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分
席的灯光转暗,舞台灯光明亮。
舞台正中摆着一个台子,白色的钢琴放在上面,后面左右舞台整齐地排满大型交响乐队。
和贺手持乐谱,出现在舞台的一侧。
掌声,一阵紧似一阵的掌声。
和贺走到舞台中央的钢琴前边站住,让全体交响乐队起立,面向更加热烈鼓掌的观众鞠躬。
今西:但是,本浦秀夫三岁的时候,由于他的父亲千代吉患病,母亲阿房弃家他去,此后就由父亲一手抚养……昭和十七年夏,千代吉离开家乡出去流浪。拖着
年方六岁的秀夫,走出了村子。
和贺站在钢琴旁。
注视着和贺的全体交响乐队队员。
场内鸦雀无声。
今西:他母亲为什么弃家他去,他父子俩又为什么离开家乡呢?就是因为他父亲千代吉得了病……当时被认为是不治之症的麻疯病。
象在凝视半空的和贺的眼睛,炯炯发光。
用左手轻轻敲了两三下钢琴,抬起右手,利落地指挥交响乐。
交响乐庄重地开始了。
三面环山、孤零零的一个村庄的景致。’今西过去曾在那个高坡上站过。
季节也跟那时一样,群山里鸣着聒耳的蝉声。
村庄那头,有两个人无精打采地爬上高坡。肩背寥寥几件行李、貌似朝山拜庙的本浦千代台。这个干代吉手里拖着六岁的秀夫。
两人站在高坡上,眼睛里泛上无限的悲伤,俯瞰着故乡。
庄重的乐曲声。
过了一会儿,千代吉仿佛要切断那难以忍受的留恋之情似的,催促秀夫上路。
但秀夫一动不动。
千代吉猛攥住秀夫的肩膀,秀夫这才近开步子。
今西原地站着,没有说话。
众人的目光凝视着今西。
继续着的的乐曲声。
今西:后来这父子俩又是怎样继续流浪的呢,我只能作些设想……真实情况就只有他们俩才晓得。
千代吉和秀夫踏着雪花铺盖的白茫茫的大地行进。
父子俩走到海边,在风雪交加之中,来到了一座座落在海角尽头的词庙,虔诚地祷告着什么。
他们象要被狂风吹跑似的,沿着海边走着。
他们在冰柱林立的路上颤抖,在村子的斜坡路上喘气,在老百姓家里讨饭。
但是,本要施舍的农妇,瞧见千代吉那副样子,呼的一声,粗暴地把门关上。
默默相视的父子俩。
在弹奏钢琴的和贺。
这首宿命的曲子,不是感伤,而是雄浑有力,步步进入高潮。
跨过村口的桥,从山冈的坟场走下。
风雪越刮越猛烈。
秀夫硬拉着踌躇的干代吉的手,钻到一座寺庙的走廊地板①底下。①日本式房子,走廊和屋里的地板下面留有三十至五十公分高的空档。155 在那座山庙的走廊
地板底下(夜晚)
风势仍旧没有减弱,雪也还紧下着。
行乞的父子俩搂着睡在一起。
秀夫依偎在千代音的怀里,千代吉紧紧搂住秀夫,两人简直搂成象一个人似的。
风越刮越猛烈,雪花飘到地板底下,猛袭着这父子俩。
在继续弹钢琴的和贺。
和贺抬起头,离开钢琴。
开始静静地指挥着交响乐队。
在山冈上、村子里,樱花烂漫,满山遍野,无边无际。
* * *
在一户农家门口讨饭的父子俩。
千代吉唱着进香歌,不时地摇着铃。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