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央阿尔卑斯山上的尸体
站在白指林里,朝对面山坡望去,是一排房舍,红蓝相间的屋顶,优雅别致。高原疗养所,是一所白色的建筑物。夕阳照在玻璃窗上,光辉夺已登高远眺之际,龙雄忽然想起位于瑞浪镇外的山腰上那座阴暗的精神病院。
龙雄重新回到小渊泽,搭乘小海线,在佐久海口小站下车时,已经夜里十点了。黑暗之中,山里的寒气冷彻骨髓。
火车站前有一座小楼,底层是小吃部,楼上兼作客房,窗上泄出了灯光。
老婆子把龙雄领进一间灯火昏暗的小房间,端来一杯温吞的茶水。
“大妈,这么晚来,给您添麻烦了。这里到春野村有多远?”龙雄门。
“到春野村还有二里路。在春要什么地方呀?”
“横尾。”
“哦,到根尾?那还走上一里路理。”
“那儿有个姓黑池的人,您认识吗?八九年前在春野中学当过教员。”龙雄又问。
老婆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第二天大清早,龙雄就醒了。昨天夜里下车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现在走到楼外一看,夏日的清晨,空气清新爽人。八岳山脚下的原野近在眼前,十分辽阔。平时看惯了山的西麓,而今山后又是另一番景致。截然不同。
吃过早饭,龙雄去等公共汽车。不论多么偏远的山村,都通公共汽车,倒也相当方便。
汽车在高原上摇晃了四十分钟,到了一个有村公所的镇上停了下来。大概是山村的中心,有两三家卖农具和日用品的杂货店。
在狭小的村公所里,有五六个公务员像影子似的,坐在暗处办公。
龙雄走到挂着“户籍”牌子的窗口前,问一个老公务员:
“我想看一下户籍行吗?”
“可以。谁的?”
“本村横尾里黑地健吉的户籍。”
龙雄付过四十元查阅费,老公务员便从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户籍簿,用粗壮的手指打开后,翻到一处指着说:
“就是这个。”
龙雄看了起来,上面写着:黑地健吉生于一九二五年七月二日,父母双亡,兄长一人,也已亡故。龙雄看到旁边一栏,眼睛被吸引住了,凝目注视了一会儿。
然后又回过来查看健吉母亲一栏。母亲名安子,是梅村黄松的长女,也是横尾里人。
“请让我再看一下梅村黄松的户籍。”
龙雄刚说完,老公务员站起来,从架子上抽出另一本户籍簿。”
“是这一页。”他的粗手指打开了那一页。
梅村寅松有子女二人。长女即安子,下面有兄弟一人,已经死去。但生有一子,名音次,生于一九一四年四月十七日。龙雄将他的名字记到本子上。
“你是调查什么事吗?”老公务员合上户籍簿问。。
高原的夏日,气候干燥。龙雄走了一里路前往横尾里。
横尾里坐落在山坳里,只有三十来户人家,都是一些贫寒的农家。当然没有店铺。龙雄无处可打听。恰巧路旁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龙雄走过去问道:
“您知道黑地健吉家吗?”
那老汉胡子拉碴,抬头看看龙雄,说道:
“黑池家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派出所带着东京警视厅的人,来调查黑池健吉的事。先生也是警察吗?”
“不,我不是警察。”
“听说健音干了坏事。那小子一到东京就学坏了。”
“梅村家在什么地方?”龙雄换了个话题。
“梅村家,谁啊?”
“叫音次的。”
“阿音家也没有了。阿音十五六岁时离家上了东京,至今不知死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