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的是个灰发妇女,已经死了,鲜血从她头部和颈部流个不止。
“不要紧吧?能不能走动?”欧洲人问。
司机点了点头:“那个臭婆娘打掉了我半个肩膀,可我还行。”
“必须坚持!”他的上级命令,一面脱下雨衣,“穿上我的雨衣。我要把‘和尚’弄到这里来!快!”
“天哪!……”
“卡洛斯要求把‘和尚’弄到这里来!”
受伤的人别扭地穿上黑雨衣,忍着痛下楼梯,绕过快艇手和白宫助理的尸体,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去,下了门前的台阶。
欧洲人扶着门望着他,看他干不干得了。他是头公牛,他的各种嗜好,卡洛斯都满足了他。司机能把戴维·艾博的尸体搬回棕石楼房。过路人即使看见也准以为他在扶一个上了年纪的醉汉回家。然后他还得忍着痛、流着血驾车把艾尔弗雷德·吉勒特的尸体带过桥扔进沼泽地。卡洛斯手下的人是有能力干这些事的,他们都强壮得象公牛——心怀不满的公牛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他们自己的理想。
欧洲人转过身沿着走廊走去,还有工作要做——最后孤立一个名叫贾森·伯恩的人。
收获比原来希望的要大——档案到手是意外之喜——里面有神出鬼没的该隐使用过的各种代号和通迅方式。现在不是那么神秘莫测了,欧洲人在把那些纸张收拢来的时候想道。舞台布置好了:四具尸体放在宁静雅致的图书室里适当的位置上。戴维·艾博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无生命的眼睛带着惊慌神色艾略特·史蒂文斯、快艇手倒在那张可以开合的桌子上,手里拿着空的威士忌酒瓶、戈登·韦布趴在地板上,抓住他的公文包。不管发生了什么暴力行为,这种情景说明暴力来得意外,谈话被突然的枪弹所打断。
欧洲人戴着小山羊皮手套走了一圈,欣赏着他的艺术作品,他把司机打发出去,擦干净每个门把、每个球形捏手和每张光滑的木料平面。现在该画龙点睛了。他走到桌子前面,桌上的白银盘子里摆着白兰地玻璃杯。他拿起一只对着亮光细看。正象他所料想的,它一尘不染。他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扁平塑料盒,取出一条透明胶带,也对着亮光照了一照,它清晰如同肖像——因为它们是肖像,同任何照片一样,无法否认——它们是从苏黎世联合银行办公室里拿出来的一只佩里酒杯上取下来的,它们是贾森·伯恩右手的指纹。
欧洲人拿起白兰地酒杯,以艺术家的耐心把胶带环绕着压在下半部表面上,然后慢慢将它撕下来。他又举起杯来,对着台灯的亮光可以看到指纹,淡淡的,但是十全十美。
他把杯子拿到拼花地板的一个角落里,扔在地上,他跪下来,仔细挑出几片,把剩下的扫到窗帘下面。
——这几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