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弯去。在它和一辆出租汽车之间只有一辆车子,车里的乘客难以辨认。有件事使贾森感到不安,这两个男人的监视行动太公开、太明显了。似乎卡洛斯的人想要让坐在出租汽车里的人知道他们在那里。
没错!威利尔的妻子在出租车里,和拉维尔在一起。雪铁龙里的两个男人要威利尔妻子不知道他们在她的前后。
“这就是圣体教堂。”司机说,把车子开进了这座耸立在一片修剪过的绿草坪上带中世纪色彩的教堂所在的街道。草坪上交叉的石子小道上点缀着各种雕像,“我该做什么,先生?”
“停到那个位置上去,”贾森指着车辆中间的一个空位说。载着威利尔的妻子和拉维尔女人的出租车停在一条由一位混凝土浇制的圣者守望的小道前。威利尔的迷人的妻子先下车,把手伸给雅格琳·拉维尔。后者脸色灰白出现在人行道上。她带着大镜片、桔黄色镜框的太阳镜,手里拿着一只白色手提包。然而她已不再那么优雅了,盘在头顶上杂着道道银灰色的头发笔直,散乱地落在她死人般的脸旁,长袜也破了。她在至少三百英尺以外,但是伯恩觉得他几乎能听到这个曾经步态优雅的女人现在在阳光下踉跄向前的喘气声。
雪铁龙超过了那辆出租车停靠在路旁。两个男人谁也没有下车,但是一根反射着太阳光的金属杆慢慢从汽车后部伸了出来——无线电天线开始行动了,通过防窃听的频率送出密码。贾森迷惑不解。不是由于看到了而且明白了眼前的事情,而是由于另外一件事。他想起了一些话:从哪儿来的他不知道,但是确实听到过:
德尔塔呼叫历书,德尔塔呼叫历书。我们不再回答。重复一遍,否定的,兄弟。
历书呼叫德尔塔。你应按照命令回答。放弃,放弃。完了。
德尔塔呼叫历书。你完了,兄弟。你见鬼去吧。德尔塔不干了,设备已经破坏。
突然阳光离去,他的四周布满黑暗。教堂的高耸入云的尖顶不存在了,只有发出彩虹色的云彩下不规则地摇曳的一个个黑影。一切都在晃动,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动。他也不得不随着晃动,保持静止意味着死亡。移动!看在上帝的份上,移动!
(把他们抓出来。一个接一个,爬得近一些,克制恐惧——巨大的恐惧——减少人数。这是这件事的关键。减少人数,和尚讲得很清楚了。匕首、电线、膝盖、大拇指,你知道破坏的程度,死亡的程度。
死亡对电脑说来是个统计资料,对你说来是生存。
“和尚。”
“和尚?”)
阳光又出现了,使他好一阵眼花,他双脚踏在人行道上,目光却盯在一百英尺外的灰色雪铁龙上。但很难看清,为什么会这么难看清?烟、雾……现在不是黑暗了,而是穿不透的迷雾。他感到热。不,他感到冷。冷!他猛地抬起头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他的脸一直紧靠在玻璃窗上。他呼出的气已把窗玻璃变得模糊了。
“我要到外面去几分钟,”伯恩说,“你留在这儿。”
“一整天,如果你希望的话,先生。”
贾森翻起大衣领,把帽子往前推了推,然后戴上玳瑁边眼镜。他和一对夫妇并排朝着人行道上一片卖圣像等纪念品的摊子走去,然后突然离开他俩站到柜台前一位母亲和孩子的背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雪铁龙车子。应召去蒙索公园的那辆出租车已不在了,被威利尔夫人打发走了。伯恩认为她作这个决定未免奇怪,出租车不是那么好找的。
三分钟之后理由非常清楚了……而且令人不安。威利尔的妻子大步走出教堂来,步子很快,她那高高的、塑像般的身材吸引了散步者羡慕的眼光。她朝着雪铁龙直接走去,对坐在前排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开后车门。
钱袋,一只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