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谓的“出事”是指这个吗?不过果铁觉得可能性不大。黑道有黑道的江湖规矩,两边老大不会直接把对手干掉,因为这样会立刻遭到同样的报复。只有在底下当差的小罗罗,命最不值钱。
那么到底会出什么事?好像都还蛮平静的嘛。
接着果铁心惊地想到,万一是副局长自己庸人自扰呢?他怎么跟副局长启口,说他被耍了?
几分钟过去了,果铁希望瓦苏海能走出帐篷,这样他才能确定这位黑帮老大人在何处。美女芭克蒂的老爸八成正在慢慢地为宝贝女儿打理沙丽,让女儿最美最出色。他说不定先把沙丽摊在木桌,让它垂到小小的镀金椅上,然后又改变心意,换个方向去摆弄,甚至还把沙丽拿起来盖在难看的砖红色猎装上,看着长镜里的自己哩。
“瓦苏海一定非常以女儿为荣。”果铁对高头大马、默不作声的保镖说。
那家伙只是咕哝一声,表示回答。
果铁又四下望了一眼,几位早到的观众已经越过整齐的草坪,朝入口处大门走来了。女生都精心打扮过,穿着亮眼的沙丽,男人则穿着色彩素雅的衬衫长裤。观众后头有一票乐手也跟着到了:鼓手拿着一对手鼓、一名女子拿着长颈深碗的伴奏乐器、一个胖子拉着沉重而花饰繁复的小风琴。
接着,化妆间入口处的帆布片间,传来一声高叫,声音有若牛嚎——或子弹声,瓦苏海两个大步出来踏到地毯上,然后当场凝住。
“探长,探长,你一定得过来看看。”他的语气急如星火,果铁忍不住拔腿跑过去。
“里面,在里面。”瓦苏海对果铁喊道,声音激动得都哑了。
果铁超过他朝化妆间走,他看到瓦苏海可怕的面容上尽是汗水。
他掀开入口的布帘,便明白瓦苏海为何如此慌张了。他一定是不经意翻开盖在帐篷杆上的绿油布,结果发现油布底下盖的不止是搭帐的杆子而已,还看到一具尸体。
果铁立刻闻到血腥味。
再趋近一看,果铁发现死者其实是被勒死的,因为尸上有着明显的绳痕。死者个子很小,长相毫无特色。果铁同情地想,这个人实在长得也太大众脸了,连一个明显的特征都看不出来,而且身上又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分的东西,只穿了一件简单、脏污、印度人穿的白背心,和一条脏兮兮的卡其裤。不过最触目惊心、令其他东西相形失色的是:在那老旧的卡其短裤底下,男人的两条腿都被砍断了。
果铁认为血腥味一定是两条残肢飘出来的。他心想,若是如此,那双腿八成是在化妆间久久不肯出来的瓦苏海所砍的。如果腿在瓦苏海进化妆间前就被砍断了,他自己在看到盖在油布下的帐杆堆时,一定会闻到血腥味。
为什么,果铁暗骂自己,为什么他没像瓦苏海一样,掀开油布看一下,确定下头没有可疑的东西?但他就是没有。他似乎没有理由去掀油布,因为杆子一端露在布外。现在想起来,杆子的数量一定比看起来少很多。现在那几根散落在草地上的杆子,一定是刻意摆到化妆间尸体四周的。是为了某种理由吗?到底是什么理由?
还有,这个矮小、骨瘦如柴、跟成千上万默默在城市讨生活的小市民无异的男子,为什么会被勒死?他的死当然不会由专办大案子的调查署接办,当地警方自然会接手,可是要查出这种没名没姓的受害者身分,以及不为人知的凶手,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除非……除非凶手可能就是躲在昏暗的化妆间中,迟迟不肯出来的瓦苏海。可是,不对呀,那个无名尸一定是早在瓦苏海进去之前,就放到绿油布下面了。
瓦苏海是不是还随身带着以前携带的那种刀?很有可能,不过现在一定藏得好好的。要搜他身吗?这件事不太好办。瓦苏海虽然是黑道人物,在这个犯罪横行的都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