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的丰国,也没有北斋这种情况。
“就拿我们最熟悉的‘北斋’这个画号来说,他绝对不是在陷入瓶颈的状态下,把名字让给二代,不如说这个画号,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当时读本绘本的委托相继不断,‘北斋’的知名度正值最高峰。有没有家庭上的不幸,我们没有办法去说;但是,光看他的年谱,真的挑不出什么挫折。看他之后源源不断的创作量,自然也没有封笔的打算。钱嘛——当然是盆满钵满的时期。如果只是单纯用腻了,又怎么会在让给弟子之后,还在新画号上,恋恋不舍地添上‘前北斋’的头衔?我认为他肯定对‘北斋’这个画号有相当的执着,所以才会在听到大阪有画师,假冒北斋之后,怒骂对方是‘狗北斋’。要知道,那时候他都已经不是‘北斋’了,要生气也该是当事人的二代北斋才对。就算出让画号,他依然有身为北斋的骄傲。之前的研究者,只盯着画号的变迁,都把这点给漏掉了。”
津田良平顿时无言以对。假如国府洋介还活着,恐怕会和塔马指出相同的问题。久违的当头棒喝,让他激动得发颤。
如此犀利的塔马双太郎,居然只是浮世绘的业余研究者。
杉原允问道:“那个……什么,北斋的弟子用北斋的画号……好像很复杂的样子。简单来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可是一无所知。”
津田良平答道:“具体日期没有办法说,大致是在文化十一二年左右,也就是在北斋五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么,‘北斋’这个名字,大概是从多少岁开始用的?”
“虽然意见不统一,连上作为副号时代,一起计算进去的话,这就应该相当早了,最初从宗理那会儿就开始用了。”
“副号?意思是说不是正式笔名?”
“对,只是附加在‘宗理’这个正式画号后头的别号而已。举例来说,通常我们都管他叫‘葛饰北斋’,就跟这里的‘葛饰’是一个道理……”津田良平认真地解释着,“谁都知道,‘葛饰’并不是正式画号,实际上,日本也没有留下‘葛饰画’的说法。”
“这倒也是。”杉原允默然地点了点头。
“顺带一提,把‘宗理’出让之后,‘北斋’就顺利成为正式画号。所以说,从他还叫‘宗理’的三十六岁开始,就一直用着‘北斋’这个号,前后将近二十年,自然最为人熟知。”
“刚才塔马先生提到的‘前北斋’呢?这个怪称呼又用了多长时间?”杉原允再问。
“也是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七十岁之后,才开始创作《富岳三十六景》系列,其中的大半都能找到这个署名。完全停用,应该是在画号‘卍’启用之后吧,大致是天保五年,他七十五岁左右。”
“这就等于说……他在出让画号二十年之后,依然对‘北斋’这个号非常执着,确实没有办法想象,他会平白无故把这么宝贝的画号让给门人。”
“也不见得就是北斋自己放不下,还可能是出版方的要求。北斋把名字让给弟子之后,改叫‘戴斗’,新画号完全没有名气,可以想象,出版方会强行要求他加上‘前北斋’的称谓。”
“不对吧。”塔马双太郎插嘴说,“‘戴斗’的情况还说得通,可是把‘戴斗’继续让给弟子之后,他启用的‘为一’就没有办法解释了。‘戴斗’连续使用好些年之后,也成了相当知名的画号,如果真是出版方插手,应该会让他注明‘前戴斗为一’。当然,刚把画号换成‘为一’的时候,他的确这么写了,可是,之后就变成了‘前北斋为一’。还是应该考虑,是他自身拘泥于‘北斋’这个画号的心理。”
说实在的,塔马双太郎对北斋的了解,真是深不可测。津田良平深感超越年龄的差距,这几周拼命塞进脑子里的北斋生涯,正被对方颠覆。靠自己这点能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