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形式来维系,级别再低的武士,大家也会尊称他的老婆为‘夫人’,而平民是没有权利享受这种称呼的。”
“那么,平民都怎么叫?”冻冴子来了兴趣。
“叫做贱内,或者老板娘。”塔马双太郎模仿着唱戏的口吻。
“这只是其中一例而已,法名问题也是一样。武士是可以无条件地得到法名的,而平民必须很有钱、很有名望,才能够有点儿盼头。在我们看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当时的人来说,却是身份的鸿沟吧。同样还有姓氏,没有相当的政治献金,或者卓越功绩,普通人是不能称姓的。”
津田良平也顿时理解了塔马双太郎的言下之意。井筒屋有川村这一姓氏,也拥有法名,足以证明其相当可观的商铺规模,可是,哪儿也没有它的铺面,怎么想都不自然。但如果假定,这是隐藏真实身份的武士之家,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这就叫做‘智者千虑’吧。如果真想瞒天过海,就不应该拘泥于姓氏和法名。没法彻底舍弃身份,正是武士的悲哀吧,倒是成了判断北斋父亲,属于那个家系的重要依据。”
“如果父亲是仏清……那么,北斋是武士的可能性就相当髙了。”
津田良平正点着头,突然又觉不对。
葛饰北斋确实埋葬在川村家的墓地,但是,他从来没有自称过川村,写信落款也是用中岛的姓氏,所以才会被推测,是前代中岛伊势的偏房所生。这又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解谜关键就是北斋的自白。”
“怎么会!……北斋从没有提过,跟身世沾边的话,所以才会众说纷纭。”津田良平愤愤地说。
如果北斋真留有只言片语,那不知道会少多少麻烦。蹊跷之处在于,北斋多次表示,自己的母亲是忠臣藏里有名的吉良上野介的家臣——小林平八郎的孙女,对父亲却绝口不提。
“所以才奇怪嘛。如果中岛伊势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葛饰北斋却只字不提?没有人会以生在中岛家为耻,反而会以这个姓氏为荣。假如北斋不在乎出身,又怎么会一再强调小林平八郎的名字?……可见他有很强的门第观念。实际上,他确实使用着中岛的姓,按常识考虑,如果中岛伊势是他的生父,北斋绝对会在介绍母亲之前,先报上父亲的大名。既然北斋并没有这么做,至少可以想象,他并不是中岛的嫡子。
“另一方面,川村家又怎么样呢?如果我的假设成立,川村的名字就确实不能随便提,因为这是隐藏武士身份、乔装商人的家族。到头来北斋能放心公开的,也只有母亲而已。被人问起家世,不说父亲一方却只说母亲一方,这绝不普通,按常识都是先介绍父亲,再来才是母亲嘛。确实,在成为中岛家的养子之前,葛饰北斋都很穷;说他因此避免提及仏清,似乎也有道理。可是你也知道,仏清的墓那么气派,姓氏法名一个不少,照当时的常识,肯定不该以他为耻。就算家里穷,但是,门第绝对是高规格的,到处吹嘘都来不及。”塔马双太郎如此分析着,津田良平也非常认同。
塔马双太郎悠然作结,说道:“正是因为没有办法公之于众,反而证明了北斋的出身啊。葛饰北斋的母亲是中岛伊势的姐姐,嫁给了井筒屋五左卫门的弟弟仏清,而井筒屋是代代隐瞒身份的家族。证明完毕。”
冻冴子问道:“北斋的是什么?”
“北斋的什么?”塔马双太郎反问。
“法名。”冻冴子说,“难道‘北斋’就是一一”
“当然,正是他引以为傲的法号,就像武士一样。冻冴子小姐似乎想通了,倒是你还不肯接受呢。那我就再加上一条。”塔马双太郎笑呵呵地,看着哑然的津田良平,“中岛伊势家毕竟是御用镜师,挑选继承人肯定要像武士家族一样审查。如果葛饰北斋是个穷工匠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