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阶段
六个。大概是后来又添了一个。每个坟堆顶部立着一根地球的靶棒宛如墓标。真是一派奇特的景致。新闻记者和家属们呆若木鸡,瞪着这一排雪坟。雪里是不是真的埋着尸体呢?
“挖不挖?”自卫队员手持铣锹,向大家发问。家属们默默地点着头。
四名自卫队员开始从最左端一个坟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众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铁锹起落的地方。铁锹每插进雪里发出“嚓——”的声响,就锹动一下大家的心。起初,从雪里露出了两只脚。正在定神凝视着的人群,顿时嘈杂起来。新闻记者们的镁光灯又是一阵忽闪。自卫队员的动作吏加谨慎了。接着从脚到裤子,又露出了下衣。看样子是个年轻男人。当死者的脸从雪中一露出来。人群“哇”地一下乱了套。家属中的妇女们惊叫着扭过头去。
遗体的脸被残忍地砍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脸上一片模糊的血、肉和雪,就连亲属们也没有马上认出来是谁。隔了一会儿,才弄清楚那具遗体是矢部。矢部的母亲是个初老的妇女,她掏出手绢轻轻地盖在儿子那副可怜的脸上。
泽木的记事本上记着旅客的全部姓名,他在矢部的名字上用笔画了个圆囿。到现在为止,包括太地亚矢子,已经发现了两个人的尸体。
第二个坟里挖出一具年轻男人的遗体,面目同样被砍得无法辨认。这具尸体没有家属认领。泽木蹲下身检查死者的衣袋,从里面掏出一份田岛信夫的驾驶执照。恐伯此人就是在东京杀害出租汽车司机的凶手。但是,相貌看不清楚,只有依靠采集指纹来调查他的身份了。
第三,第四,一个坟一个坟挖掘着。每一座坟里都是一样,埋着一具年轻的男尸,而且每一具尸体的脸都被砍得一塌糊涂。泽木渐渐恶心起来。实际上家属中早有人蹲在地上难受地呕吐着。
为什么凶手把死者的面目砍烂呢?泽木不理解凶手是什么心理。难遵是深仇大恨的表现?还是别有用心而故意砍的?后来,经过家属们仔细辨认,并根据死者身上的遗物,证实了第三具尸体是森口克郎,第四具尸体是五十岚哲也。第五具尸体无人认领,大概就是这家旅馆的主人早川。这具尸体的脸被砍得更加模糊。
从第六个雪坟中挖出来的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不知什么缘故,这个死者的脸上却没有一条伤痕,白白净净的。泽木又不知所以然了,她的脸为什么未被破坏呢?一对年老的夫妇认领了这具尸体,死者是户部京子。
所有的雪坟都挖完了,泽木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现场被极度的疲劳和阴惨的气氛支配着。体格健壮的自卫队员丢下铁锹,一屁股就坐在雪上了。家属们蹲在亲人的尸体旁,边哭泣边拾缀东西。新闻记者们虽然见过种种世面,今天也惊讶得目瞪口呆了。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期待着报道连续杀人案的耸人听闻的消息,然而,在今天这个场面里,也不能处之泰然了。
“是谁干的这惨绝人寰的事呀?”一名家属呻吟地说。这句话使泽木恢复了往日的镇静,作为警察,必须设法抓住凶手。
泽木把两名一起来的当地警察叫到身边。中年警察相当老练。年轻的那一位早已吓得面如涂蜡。
“这里需要县警察署的帮助啊!”泽木对他们俩说。
中年警察点点头:“如果电话能打通就好了。另外,能修好走雪车也解决问题。因为县警察署也没有走雪车。”
“您和自卫队员们一起修一下电话和走雪车,怎么样?反正去试一试吧。我去勘查旅馆里面的情况。”泽木又委托那位年轻的警察作自己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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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记者们陆陆续续回到旅馆,泽木把他们召集到大厅,强调了几点注意事项:“诸位摄影自由,但是不允许乱动这里的东西。更不要沾上您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