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常主动积极。庆一郎决不是厌恶和子,只是身不由主,被不可见的力量吸引到朱实的怀抱之中。
只要肚子里的小孩处理好,缘份就到此为止。只要钱够用了,照顾也将停止。但是,麻烦的是,即使知道他喜欢朱实,爱朱实,和子还是愿意跟着他。这不是个钱能解决的女人。曾经一度暗示分手,她也没歇斯底里大哭大闹,照样铺好床褥上床休息,然后偷偷吞下安眠药。半夜,异样的呼吸惊醒了庆一郎,叫来医生,好不容易才救回一条命。但是,事后再三央求医师保密,这种耻辱一直让他不能释怀。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对这种事加倍敏感。
“庆一郎,我再一次问,你到底比较爱谁?”
朱实多次在伤口上磨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口吻。庆一郎感觉她心里似乎想到什么,似乎想说什么。
“当然是你啰!到现在还这么问,真是的!”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要明确处理。我可是蛇杀了一半进退维谷哟!再也不能忍耐了!”
“知道,这我知道!但是——”
“我有好主意!”
朱实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抢先说。庆一郎每回下决定的态度已经让她不耐烦了吧?声音不高不低,只是女性特有的尖细。
“什么主意?”
朱实回答前,悄悄的环顾四周。两桌客人坐得远远的,服务生瑟缩在柜台后面。E小调协奏曲第一乐章的尾声结束,低音笛正吹出最后音符。
<er">02
东山庆一郎的公司在铠桥旁,五层的欧式大楼里。大楼兴建之初,铠桥上电车通车,附近跟着繁华热闹。随着大桥老旧,电车虽然依旧往返,这一带却急速没落。每逢公司营运不佳或心里有任何烦恼的时候,庆一郎就站在社长室的窗边,注视着不久的将来可能被废弃的铁桥。
今天,庆一郎也站在这儿,心里兀自犹豫不决。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和子。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急转过身向着她。
“竹内,准备作笔记!”
从一大早就练习了好几次,怎么到这个关头,舌尖好像结冰了,几乎动弹不得。
和子冷不防被异于平常带点尖锐的声调吓了一跳,很快的默默摊开笔记,拿起笔摆好姿势。
“好了吗?给川上商事伊藤君的信。写给他的话,不必什么尊敬谦让,直接一点。……谢谢您在这种时候还对我这么好。……我一直不舍昼夜,认真不懈。如今只能说,我确实尽力了……”
他慢慢想,缓缓的口述。信的内容其实早就和朱实经过多次演练。一字一句早已了然于胸,根本不必多加思考,现在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信的内容是感谢对方的援助。叙述自己走投无路的心情。前述销往南美的货品遭到退货,实在是接任父亲的社长职位以来最大的打击。他的脸色也适时的一副懊丧的样子。
信件的文章很短,口述三分钟左右就结束。庆一郎取出香烟盒,啪的打开,立刻又咋咋舌。
“把信誊清以后帮我买包烟。一根也没有了。”
盒子里意外的还留有四根,和子还来不及看,盖子很快的阖上,滑进口袋。
“好。……但是,我担心对你的身体不好。”
和子用社长买给她的帕克钢笔剩写,丝毫不知这封信其实是缩短她性命的小工具。她仰望着愁眉不展的庆一郎,单眼皮、圆眼珠,菩萨般祥和的眉毛。洋溢着爱情和信赖的表情。庆一郎不敢正视,眼光慌忙的逃开,从钱包中取出一张纸钞。
“知道啦!没啥么好担心。”和子以誊清书信比较重要,轻轻将纸钞丢在面前。
“固执的家伙。”
买香烟的女秘书,身影消失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