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孩。红底染白梅小碎花。那女孩站在小丸身边也朝河道丢石子,石子利落地横切水面,水黾似的轻快滑过水面。
“喂,你!”阿铃大叫。
糖果当下在口中转了一圈,咕嘟落到喉咙里,阿铃嗖地喘不过气来。
阿铃想再大叫,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发出寒夜里冷风吹过没关牢的滑门缝隙时所发出的咻咻声。
“阿铃,你怎么了?”
阿铃喉咙很痛,两眼发热,眼珠好像要迸出来一样。
“阿铃!”
阿园在阿铃眼前舞动双手,似乎在大叫什么。小丸停下扔石子的手,看向这边,在他身后依旧可见红衣。红衣女孩躲在小丸背后。阿铃拼命想叫出声,那孩子打算把小丸推进河里。危险,危险——可是发不出声。眼前逐渐发白,雾气聚拢,头在团团转。
“阿铃不好了!”
远处传来阿园的叫声。
此时,有什么东西像一阵风般快速地挨近阿铃,把她整个身子抬起。阿铃双脚浮在半空,瞬间又倒转过来变成头下脚上。阿铃脑里闪电般闪过一个光景:以前曾爬到押上宿舍院子一棵老樱树上,双脚钩在最下面横伸出来的树枝,像猴子一样倒挂着又笑又叫,结果挨了一顿骂。
头顶是河道地面,脚底是逐渐染红的天空。阿铃眼珠子发热,张着嘴巴,鼻尖刺痛起来。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啪!有人的手拍着阿铃的背部。阿铃背脊咯吱作响。
啪!再一次,啪!
就像设有机关的玩具,阿铃口中猛然飞出圆糖果,顿时恢复呼吸。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哇的一声发出声音。她并不想哭,却听到哭声,阿铃正觉得奇怪,才发现原来是小丸在哭。
那一阵风再度将阿铃转了个圈,阿铃眼前可见条纹模样的衣领,头上传来说话声:“慢慢呼吸,要慢点。”
回过神来时,发现有个陌生男人抱着她,那男人正缓缓蹲下身,打算让阿铃站在地面。阿铃想按照对方吩咐慢慢呼吸,却只能像狗伸出舌头喘气那般呼呼喘气。想哭,又想笑,但喉咙很痛。想说话,却只是不停咳嗽。
“阿铃!”
阿园抛下已经停止哭泣却满脸泪痕的小丸奔过来。陌生男人望向阿铃脚边,伸手拾起一个东西。
“很少见呢,是青色的。”
男人手中捏着从阿铃喉咙飞出的变色糖果。
“难得看到可以变成青色的,不过你差点被这颗糖害死。”
阿铃逐渐理解是这位伯伯救了自己,但还无法发出声音,没办法向对方道谢。阿铃不停咳嗽,阿园搂着阿铃背部,像姐姐或母亲似的向对方行了个礼。
“谢谢大人。”
陌生男人笑着说:“哪里,没什么。”
他看上去年龄跟太一郎差不多。穿着条纹单衣,腰上佩着长刀短刃。身材很高,却很瘦,仿如披着衣服的衣架,肩膀骨头都突出来。剃光的额头光润油亮,看上去两眼之间距离很远。阿铃觉得很像什么,想了一下:像鮟鱇鱼?
这位伯伯是武家人。他在这儿做什么?
一旁的狗好像要回答阿铃的疑问一样“汪汪”地吠叫。阿铃回头一看,有只大小跟阿铃喜欢的纸糊狗差不多大小的白狗,正竖起耳朵睁着圆眼睛看着这边。狗儿脖子系着粗绳,牵绳一端在地面上拖着。
“知道了,知道了。”救了阿铃的那位陌生武士笑着呼唤白狗,拾起粗绳一端说:“好了,走吧。”
看来这位武家大人正带着狗在河道散步,碰巧发现阿铃被糖果哽住差点噎死。
“没事了吗?”他安抚频频摇尾巴催促的狗,回头问阿铃。
“是的,已经没事了。”阿铃总算可以说话,虽然声音有点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