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藤大姨大概会吓一跳,在骂阿铃之前可能会先向阿铃道歉,那也不好,毕竟又不是阿藤大姨的错。
那要不要告诉大姨那个红衣女孩的事呢?那个女孩令人心里发毛。大姨,这房子好像真的闹鬼哦……
阿铃双手捧着食案来到今晚点着蜡烛的楼梯底下。她发现有人坐在楼梯中央,朦胧的光圈笼罩着他,阿铃清楚看见对方的白袜和裙裤折痕。是客人吗?大人吩咐过,在家中碰到客人时要默默行礼致意,阿铃照办行礼后,打算走过楼梯底下。
不料楼梯上的人突然呵呵笑起来。
阿铃抬头看去,竟和坐在楼梯上那人四目交接,她吓了一跳,差点打翻食案。
那人不是今晚的客人,是位年轻武士。他穿着绣有家纹的礼服裙裤,悠闲地坐在楼梯上,双肘搁在膝上,双手交握,笑脸俯视着阿铃。
“晚安。”那人说。
阿铃目不转睛地仰望他,跟糖果哽在喉咙那时一样,喘不过气来。
仔细一看,阿铃才发现那人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今晚透过楼上宴席的灯火和楼梯底的烛光,连楼梯的木纹都看得一清二楚。而阿铃竟透过那人的脸和肩膀清楚看见木纹,甚至连白袜脚尖到发髻顶端之间有几层楼梯,也看得一清二楚。
阿铃全身僵硬站在原地,那人突然松开交握的双手。阿铃慌忙往后退。结果那人又笑了出来。
“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对方的声音爽朗好听,五官也很端正。年龄大约二十出头。浓眉、双眼清澈、脸颊光滑,看上去很年轻。
就算对方是半透明人,但如果是美男子就不怎么可怕。对相貌普通的人来说,这么说可能失礼,但是这个世上就是如此。阿铃自楼梯底下悄声问道:
“武士大人,你是幽灵吗?”
“嗯。”坐在楼梯上的人说,“你怎么知道?佩服,佩服。”
看样子是个亲切的幽灵。
“你怎么坐在那里?”
对方微微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呀。我倒想问你,你父母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开料理铺?”
有关这事阿铃也没向双亲问个明白。是啊,为什么呢?
“我想他们一定是看中了这里。”
“之前的那间料理铺倒了啊。”年轻武士悠闲地搔着后颈说。阿铃透过他的脸庞看到他搔着后颈的白皙手掌,好像在看幻影。不可思议,却很美,阿铃看得入迷。
“上来吧,我们聊一下。”
那人拍拍自己坐的那一阶楼梯,呼唤阿铃。
“你叫阿铃是吧?”
阿铃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食案。楼梯上的武士似乎察觉了阿铃的犹豫,哈哈笑道:“你把那端去厨房,我在这儿等你。”
阿铃应了声“是”,小跑步到厨房。厨房没人在。阿藤大姨大概也到榻榻米房帮忙了。阿铃把碗盘浸在洗碗池中盛着水的木桶内,再把食案整齐地搁在架上,急忙回到楼梯口。
对阿铃来说收拾食案是分内的事。虽然目前阿藤大姨负责洗大家的碗盘,但日后这应该是阿铃的工作。在每天的例行公事之间,趁着空当和幽灵聊天,实在可笑。阿铃以为自己在做梦,拧了一下脸颊,好痛。
回到楼梯一看,半透明武士还在,正望着阿铃。
“那么用力拧会糟蹋你可爱的脸蛋。”武士爽朗地说,“女孩子最好不要随便搓弄脸颊。你根本不必特地确认,我既不是梦中人,也不会消失。”
阿铃把手贴在脸颊上,点了点头。她攀着扶手登上楼梯,战战兢兢地坐在武士旁边。在他身旁一看,武士的身体依旧透明得很不实在,却又可以看到裙裤的笔直折痕,实在很不可思议。而且,这幽灵身上隐约传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