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一郎先生真的出身很好呢,七兵卫老板也这么说过。”
这句话令太一郎很意外:“什么出身好?如果高田屋不收养我,我早就成为废物,要不就饿死街头了,不会有什么好人生或好下场的。”
“啊,那当然,您也吃过不少苦头。”岛次依旧挂着笑脸,摇着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哎,不说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始终没有新客人上门。太一郎在荞麦面店前和岛次分手,岛次诚恳地鞠了个躬,便背过身快步朝林屋走去。太一郎目送他瘦小的身影好一阵子,莫名觉得悲哀起来。为了摆脱这种心情,他故意把心里的话说出声来:“接下来,是黑白料理啊……”
他把脑筋转到宴席的菜色上头,归途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来到船屋附近,远远地就看见翻修过的崭新屋瓦,当他闻到河道传来的河水味时,忽然灵机一动。
——对了,最近考虑的事正好派上用场。
就用河道里的鳗鱼、泥鳅和鲫鱼。白子屋的白色料理就端出不加调味的烤鳗鱼,浅田屋的黑色料理则用泥鳅和鲫鱼,乍看之下要像素菜,也就是不能保留食材原有的样貌。这正是让太一郎发挥厨艺的好机会。
——这下可有趣了。
太一郎挺直背脊,精神抖擞地走回船屋。
阳光越来越炙热,白昼也一日比一日长。樱花的季节早就过了,大家正盼着踯躅和藤花的花信。即使客人个性再怎么古怪,铺子还是得仰赖客人上门才能存活。或许是天气变好,人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阿铃看着父母和阿藤忙着准备驱灵比赛宴席,心里很高兴。最近的日子大抵过得还算愉快。
其实阿铃自己也很忙碌,为了该如何“祓除”蓬发,几乎每天都跟玄之介聚在一起商量。
据玄之介说,他也不太清楚蓬发生前的名字和身份。
“那家伙就像外表那样,本来是个武士。只是看他的打扮和寒酸的模样,沦为无业武士可能很久了。”
“是谁杀死他的?”
阿铃说完,想到“杀死”这个字眼带着的露骨恶意,觉得有点胆寒。
“蓬发说话不方便。”玄之介皱着眉说,“他那天大闹宴席时,你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吧?”
是的,蓬发那天的叫唤,阿铃大半都听不懂。
“最后他叫了一句‘偶,扑要’,那大概是‘我不要’。那家伙每次闹事都会这么喊,所以我只听得懂这句话。”
“他到底不要什么呢?”
“知道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玄之介满不在乎地说。阿铃想捶他却扑了个空,玄之介见状咯咯大笑。
“你还可以加一句,哎呀,玄大人真讨厌,人家不喜欢坏心眼的男人。”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阿铃气呼呼地换了个坐姿。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表情也不必那么可怕呀。”
时值黄昏,两人依旧坐在楼梯中央。斜射进来的最后一道阳光把通往厨房的走廊一端染成暗红色。楼下偶尔传来阿铃父母讨论菜单的热烈议论声,他们似乎已经在试做料理,香味不时飘过来。
“那男人脑筋不笨。”玄之介说,“剑术也好,但是话却说得很糟糕,生前想必无法在武士间出人头地,恐怕连生计都有困难。如此一来,只能仗着剑术好,沦落到以非法手段赚钱的地步。既然他走上那条不归路,最后想必是遭狐朋狗党杀害的吧。”
“这么说他干过什么杀人、抢劫的勾当了?”
玄之介没有立刻回应,扬起一边眉毛斜眼望着阿铃。
“你不要听了又怕得哭出来。”玄之介事先叮嘱。
“什么事都吓不着我了。”
“真勇敢。好,那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