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友们的信。
伯爵随意地拆开信封,确认里面的内容。每一封都先写着他有急事离开伦敦,不需要担心。还对一名叫作依芙的少女道歉,表示他不能遵守他们的约定;对神父则是报告他将会留在伦敦,并感谢他与他商量。
伯爵把这些信全都一股脑儿地扔进壁炉里去,接着又拿出怀表确认时间,按下桌上的唤人铃,对进来的管家再问了一次。
有电报吗?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其实无需他吩咐,送到宅邸来的电报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他手上,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的声音令他感到心烦。他生性急躁,特别不喜欢等待。不,姑且不说十三年前,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说不擅长等待了吧。伯爵的脸上瞬间浮现了狰狞的笑容,跌坐在暖炉旁的扶手椅上,手指抵在眉间。
他的思绪神游在昨晚那场意料之外的会面中。昨晚他在常去的那家俱乐部过夜,过了半夜两点的时候来了一名访客求见。在这种时间请求与人会面非常不合常理,可以想见事态紧急。等他到了一间壁炉里烧着通红炭火的优雅房间时,有个瘦高的黑发男人迎上前来。
那个男人的灰眸中闪耀着愉悦的光芒,仿佛两人正面对面地下着一盘棋,而他正琢磨着该下哪一手似的。伯爵感到非常不快,他认识这个男人——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在贝克街成立事务所的顾问侦探。十三年前,他曾经在约克郡的城堡里见过他。
“果然是你啊。”
等他们各自在柑对的扶手椅上坐下后,伯爵开口了。
“每当我听说一个名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侦探的事迹时,便不由得想起当初造访安斯沃思城的那个少年。”
福尔摩斯回给他一个安静的微笑。这位侦探大概也从他脑中的抽屉里,翻出了十三年前的秋天所发生的事吧,可是他并没有将这段记忆说出口,而是单刀直入地提起他所为何来。
“大约是四年前,我去美国的时候,在纽约百老汇一家叫乔达尼的珠宝店拜见了一副精雕细琢的手镯。上面依序排列着祖母绿、电气石、祖母绿、红宝石、软玉、海蓝宝石、两颗青金石、蛋白石,以及碧玺,即绿电气石,最后是祖母绿。另外在其他地方也镶有祖母绿及水晶。我问过店主,他说这个商品虽然会特别展出一个星期,但这是买主特别订制的。”
侦探一面说着,一面仔细打量对方的反应。
“乔达尼的口风很紧,工匠和店员也不知道委托的客人是谁。不过由于每年都会出现相同的订单,这件事因此蔚为话题。第一次展出是在一八七二年,也就是尊夫人遭遇不幸的隔年。之后每年的展出期间都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从纪念爱尔兰圣人的节日开始。另外还知道它经常使用的宝石是祖母绿与水晶。祖母绿象征了您的名字——爱德华,而水晶是尊夫人的——”
“福尔摩斯。”伯爵打断了他。他已经明白对方知道了些什么,虽然感觉受到威胁,但还是不肯示弱。
“如你所知,我和妻子的婚姻受到双方家族的反对,因而有许多心酸的回忆,特别是我的妻子。我们原本计划着总有一天要搬到美国,所以我在大西洋彼岸订制了这些首饰,借以寄托我对她的思念。虽然我只是为了缅怀过去那短暂的幸福,但考虑到有很多人认为这么做太过于感伤,而因此感到不快,所以我从来没有对外公开。”
“您的解释很合乎情理。”
福尔摩斯恭敬地回答,然而他抬高了眉毛,神情讽刺,看得出他一点也不相信伯爵的话。
伯爵虽然仍然维持着一贯的扑克脸,手指却烦躁地开始敲起椅子的扶手,思考着怎样才能打发掉这个男人。
“我对你的本事有很高的评价,但就像我十三年前告诉过你的,我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