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贵族大人的表长得怎么样嘛。”
威瑟福德伯爵眯起眼。而连恩碰上他那充满魄力的眼神便退缩了。
连恩认清谎话行不通,于是下定决心从实招来:“我想知道十三年前的事,原本想用那个十字弓威胁你。要是你不说实话就把你重要的表射出去。啊,当然不是真的用表,我是要假装把表挂到箭上再射——”
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落下了铁拳。头顶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眼里泛出泪光。
“干嘛啦?这是真的啊!”
“这是没两把刷子就想在黑暗中用十字弓的笨蛋应有的惩罚。”
“我又没用!”
“这是当然。”
连恩被他恐怖的眼神瞪住,察觉到万一自己真的把箭射出去,后果就不是拳头这么简单了。
爱德华微倾着头,感到很不可思议似地凝视着连恩。
“你是因为我说没你的事了而感到难过,想拿到怀表来讨好我吗?”
“才不是!我干嘛非得讨好你才行啊!我啊,我只是——”
要是现在跟他说什么补偿之类的好像在讨恩情,所以连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抓了抓红萝卜色的头发,有点像在迁怒似地抱怨:“你啊,脸是长得漂亮,其他事情就不行了。我有很多好朋友,可是我开始觉得你是最没用的一个喔。”
“就算在你有限的交友范围内被分出高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什么!你才是!是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我尾随父亲来的。我想既然你做得到,我应该也可以。”
“欸?难道你想偷表吗?你真的很乱来耶。”
“我还比不上你。”
正当孩子们在争吵的时候,伯爵突然掉转目光,回过头去。
连恩他们也跟着回头,就看到那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女士拿着小烛台静静地朝他们走近。她盘起的头发上装饰着珍珠,穿着一件高雅的绿色晚礼服,胸前戴着的项链在两串珍珠的中央点缀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祖母绿,绿色面纱宽松地从盘起的头发上缠绕至脸庞。
“爱迪。”女子叫住伯爵。
“已经可以了吧?”
“没办法。”
女子得到伯爵的许诺,两手伸向覆住脸的面纱,缓缓揭了开来。
连恩小声呻吟了一下,因为他的手指突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抓住。那是爱德华的手。爱德华的视线仍旧朝向女子的脸,看都没看连恩一眼,只是死命抓着他的手指不放。
他强烈的力道就像在悲鸣一般,因此连恩虽然痛得皱眉,还是没办法抱怨。
女子的发色不再乌黑,原来之前她戴的是假发。她剪得有如少年般的短发和连恩一样是红铜色的,眼睛则是跟项链宝石一样的绿色,有着与爱德华如出一辙的美貌。
“让你受苦了。”
那名女子说着,朝爱德华走了过去。美丽的眼中泛着薄薄泪光。
“爱德华。”
她叫了他的名字。她的声音就像轻轻抱住他似的温柔。
与他无声的悲鸣相反,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所说的话也——
“那么,您一直都活着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