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教授也讲过,十多年前他的夫人刘子晨在湖边救过张幕一命,还经常邀请张幕到家里来做客。往前推十多年,教授的女儿童笙正待字闺中,跟张幕的年龄相仿,不排除他们当时热恋过,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罢了。也许他们错过了,各自走了不同的路。这次张幕重新出现在教授家中,号称接教授去北方参加新中国建设,这不但给教授的心里带来极大的冲击,给童笙带来的冲击更加巨大。这就是她会出现在印刷厂那幢旧公寓的原因。”
“对,在教授家的时候,她说过,”苏行插嘴道,“她去找张幕,想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了,想问问张幕,他到底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在她心中,后面的问题没有前面那个重要,她想去看看张幕变成什么样子了,只有爱过的女人才会有这种想法,这更证实了我刚才的判断,她跟张幕爱过,也许至今仍然爱着。”
苏行问:“你们说,她后来见过张幕没有?”
“不好判断。”周哑鸣挠了挠脑袋,“据乔大柱他们说,他们正在那幢楼的大门前执行任务,突然发现童笙扶着涂哲从楼道里走了出来,这让他们大吃一惊了,加上看到涂哲的情况那么危急,就只顾着怎么把涂哲送往诊所了,根本忘了还有一个童笙在现场。至于她后来重新进了大楼,还是回家,他们也没看到。”
“据我分析,”苏行说,“她不会选择回家。”
“为什么?”周哑鸣问。
“我还记得当时她说想看看张幕变成什么样子时的表情,那种表情完全是渴盼恋人的表情。具有这种表情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次见面机会的。”
“好像你俩多了解女人一样。”一旁的谢晓静揶揄道。
“我们只是猜测,”苏行嘿嘿笑着,“再说,了解女人也可以通过书籍杂志,或者电影,或者道听途说。晓静,你是女人,你应该更了解女人的心思,你说说,我刚才的分析对不对?”
“算是对吧!”谢晓静承认了,“不过好像你经过多少次恋爱一样。”
“好像你也经历恋爱,思念过一个人一样,‘算是对吧’,说得那么肯定。”苏行反过来反击谢晓静。
谢晓静的脸顿时红了,连耳朵都感觉烧乎乎的。她偷偷睃了一眼周哑鸣,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没在意她和苏行说什么。于是,脸上的红晕又慢慢褪了下去。
周哑鸣挥了挥手,好像苏行和谢晓静的对话打扰了他的思维,他把手放在空中,一动不动,像座雕像似的。
苏行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周哑鸣说:“是的,想起了。你还记得昨天我们提供给教授的那份名单吧?”
“当然记得。”
“你们猜,现在这份名单会不会已经到了张幕手中?”
苏行一拍脑袋,说:“对呀,没准童笙就是给张幕送这份名单去的,也许她真的见到了张幕。”
“之前还是之后?”周哑鸣问。
“你是问,她见到张幕是救出涂哲之前还是之后?”
“嗯。”
“我想,是之后。”
“说说理由!”
“如果之前见到张幕,她就不会救出涂哲,张幕会让她把涂哲带走吗?不会的。”
“有道理。”
“那么,怎么能先见到涂哲呢?涂哲是被张幕绑架了的,怎么能见到?只有一种可能,涂哲是自己逃出来的,恰巧被刚刚进入大楼的童笙碰到。他不可能是张幕放出来的,也不能跟张幕辩白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只想从张幕身边逃开。涂哲是童笙父亲的老朋友,看到涂哲那个样子,她不可能不管,于是她搀扶着涂哲走出那幢大楼,等于间接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