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哑鸣曾经在苏联“国际特工训练营”的化名来称呼他,借以提醒他在香港联络点的重要性。
周哑鸣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他握着苏行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
苏行安慰他说:“放心,这种小规模战斗我见多了,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还有,”苏行斜眼看了看昏迷中的韩蓉,“把她留给我,她是件不错的避弹衣,那一身厚实的肉,足以替我遮挡一半以上的子弹。”
周哑鸣使劲握着苏行的手,没有再说话。他眼圈红红的,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握住这双手了。也正是这双手把教授推给了他,而选择了牺牲自己,他明显感觉到这双手传递给他的力量。这力量渴盼着胜利,而又略带一丝遗憾,就像在接力赛中把接力棒交到他手中一样,那是速度的延续,是对终点的渴望。他感受到了速度,同时也感受到交棒人遗憾地倒在跑道上,再也不能爬起来。他不能停下,不能回头,只能向前冲,冲破终点,才是对交棒人最好的奖赏。
教授走到书房中央那张硕大的书桌前,拉开抽屉,按动里面一个按钮,书桌缓缓移开了,一个黑黑的地洞豁然出现在地板上。教授又按了一下,地洞下面亮起两排小灯,透过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下面有一条斜斜的阶梯。
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教授走上前,握着苏行的手说:“我误会了你,给你的工作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现在你能谅解我这个老头子吗?”
“教授千万别这么自责,”苏行说,“误会在所难免,没有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我能理解。”
教授摇着头,说:“都是我那个学生闹腾的,唉,不提他了……你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走?”
“不能!他们冲进来,发现屋里没人,一定会猜想到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如果被他们找到,我们谁也跑不了,必须有人拖住他们!”
“难为你了,年轻人。”教授的嗓子也有些哽咽。
“教授赶快撤离吧,要不时间真的来不及了,相信我,我们还会见面的。”苏行催促道。
教授第一个下了地道,然后是夫人,童笙,最后是周哑鸣。
“我会一直在祥和公司等你回来的,”周哑鸣拍着苏行的肩膀,“再见!请多保重!”周哑鸣走下台阶,抬头向苏行告别,直到地道缓缓合拢,没有一丝缝隙。
在地道口合拢的一刹那,外面猛地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个沉重的物体落在地上的声音。
苏行知道,外面的人已经破门而入。
他暗暗对自己说:“好啦!准备战斗吧!”
苏行提着驳壳枪,猫着腰,冲进客厅。他拖着捆绑着韩蓉的椅子,连人带椅子一起拉到书房门口。韩蓉实在太胖了,椅子腿吱嘎吱嘎地响,在木制地板上划出深深的两道刮痕。他把韩蓉放在书房门口,自己躲在书房大门内侧,他想利用韩蓉,把她当成一个人肉掩体。除非敌人根本不把她的性命当回事,丢弃她,就像丢弃嘴里的那块油腻的破抹布一样,否则没有理由把她打成筛子。她的体型太合适了,堵在门口,将书房大门堵得严丝合缝,谁想要冲进书房。需要先把这块肥肉用机枪打烂,或者用手榴弹炸得无影无踪。
“里面的人听着,”外面有个沙哑的嗓子大喊道,“弃暗投明,缴枪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把教授留下,我保证你们可以安全地走出这个大门……”
苏行打开扳机,身体紧紧贴着门框,他没工夫搭理外面这个破锣嗓子。
“负隅顽抗,后果自负!我们可以在5分钟内消灭你们,5分钟!”沙哑嗓子继续高喊着。
苏行慢慢把脸贴到门边,偷偷向外瞄了瞄,没有发现喊话的这个人。他想让这个人永远闭嘴。
“请保证教授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