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花 匠
,就好像整个都被一根细线所牵扯。莱蒙德换水的时候,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她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就好像?一具尸体一样。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或许可以想起什么来——八年前3月17日的晚上。”
我并没有提到伊丽泽日记的事情,那该算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手段——从他的言语和举止上看,莱蒙德似乎曾在精神上受到过很大的打击,我因此不太愿意让他一下子直面过去的那些回忆——坎普尔的例子摆在眼前:那样显然相当危险。
事实上,我目前并不能排除莱蒙德就是镰刀罗密欧的可能性——这样,我也就更不能提到我发现的那些写在彩纸上的日记了。
“噢,那天我早早就睡觉了,什么也不知道?”
莱蒙德瞅了一眼窗外——娥蔻正在那里,用刚采的新草喂着两只小小的兔子。
看来,如果我不透露些什么,他是不会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的了——眼下的我面临一个抉择:是将日记的事情告诉莱蒙德,以让他帮助我探案呢;还是离开这间小屋,自己再去寻找新的线索。
这明显是个两难选择:选择前者的话,就意味着我主动忽视掉莱蒙德可能是凶手或者至少和凶手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可能性;选择后者则意味着要中断掉目前很不容易才得到的线索指向(虽然也有其他的可能,能够绕过莱蒙德取得我需要的线索——那当然比直接问他要麻烦上许多,甚至不见得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在没有其他的可以协助我作出判断的线索的情况下,我得说,这两个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几乎就是一个“猜正反”的硬币游戏了——我可不喜欢这样。
如果这样的话,倒不如试试其他的办法——毕竟莱蒙德并不知道我想了些什么,和他玩玩心理战或许有效,也不必因为选择错误而付出过多的代价。
当然,在“透露全部”和“一点也不透露”之间,也还存在着折中的选择——比方“透露一部分”,如果把握得好的话,说不定也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呢。
“莱蒙德先生——”,我换上了很严肃的口吻,“或者你认为,这次警方找你,也只是例行的问讯么?”
莱蒙德看看我,似乎对我态度的突然转变很有些不解。
“你并不是这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对么?”
“哦,嗯?”,莱蒙德点了点头。
“你认为的这个事实,恐怕现在已经不再成立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新的线索?”
我拿出一支Marlboro,但并不去点它——我环视了一下莱蒙德的小屋,看了一眼仍在窗外和兔子们玩耍的小娥蔻,又将目光移回到莱蒙德身上。
莱蒙德似乎迟疑了一下——他把刚刚拧好的毛巾放到一旁,将侧卧在床榻上的那个女人扶正,并给她盖好毯子。然后,他用那毛巾擦了一把脸,又将毛巾扔回到水盆里:
“?我并不知道什么的,警官先生。”,莱蒙德有些局促地坚持着:他的声音颤抖,呼吸急促,并刻意去回避我的目光——当然,这些动作或许不如我描述的那么明显:一个毫不知情的人大概并不会去在意这些的;但事实是,我们知道莱蒙德此刻正在撒谎——所以,当他说出如我们所料的谎话的时候,言不由衷所造成的心虚和胆怯,也就如此夸张地显露了出来。
“你可以考虑一下,莱蒙德先生——”,我将烟燃上,“不过,如果你选择保持沉默。毫无疑问,你将因此付出一些代价——而这代价很可能大到超过你的想象。”,我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着。
花匠摇摇头,没说什么。
我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兀自吸着烟——我已经将我的“两难选择”推到了莱蒙德身上,虽然选择的内容已经略有不同,但同样的:要做出一个决定可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