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替 换
;火焰之间的层次丰富且细腻:当你改变视角的时候,甚至会发现火焰真在那里燃烧着呢?横手和镐筋,栋和铓子之间的曲度、角度、结合?都堪称‘完美’。不过,那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很多刀匠都能做到那种程度的——文泽尔,你知道正宗流的刀最独特的地方是什么么?”,奥鲁喝干了杯中的酒,很有些得意地问我。
“照《刀剑要览》上说的,应该是有两点——一是你刚刚描述的‘皆烧’刃文,二是称作‘米糠肌’的地肌纹。”
“嗨,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可惜那书上并没有配上一张彩照——你虽然说对了,却并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样儿的,不是么?”,奥鲁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也帮我把酒杯加满了。
这瓶酒眼看也将尽了——我不得不悄悄地给站在那边的侍应小姐打了个手势,表示“我们不再要酒了”:无论如何,我们下午也还是要去办公室坐一下的——送喝醉的奥鲁回他在豪泽区的肮脏公寓,这样的经历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侍应小姐心领神会地退下了。
“嗯,你可以看看这个——喏,这一期送的海报恰巧就是那柄著名的‘观世正宗’的写真?地肌纹什么的,说也说不清楚,最好还是直接看。”
奥鲁拿起身边那本刚买的《刀剑美术》,将中间加赠的海报递给我:
“如果可能?”,奥鲁又抿了口酒,“最好还是去东京国立博物馆看上一眼。要知道,这些国宝级别的东西,在这世上可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值得上机票钱!”
我拿过那张海报——料理店里的光线相当好,这几张写真摄得也十分清楚。于是,我也很有些惊讶地发现:这把毫无疑问的正品“正宗”,和我在吕根曼先生家看过的那把“正宗”,风格竟然是完全不同!
“皆烧”的刃文,从照片上表现的来看,应该是密集且略显圆滑的、说明中描述为“类似猎犬大麦丁毛色的图案”的纹路;而刀室里的那柄刀,却是呈现出一种复杂尖锐的断刃状纹路。
而“米糠肌”的地肌纹,则是均匀且饱和地排布在地肌上的、一种米粒状的灰白色斑点——刀室中的那柄刀上,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斑点的。
甚至连两柄刀的刀茎形状都不同——照片上的刀茎状似船底(按照海报说明的描述,是所谓的“舟形”),固定刀身的孔洞是在刀茎的正中位置;而那柄古刀的刀茎,我记得相当清楚,上直下曲:曲的那侧有一个略微的凹陷,且前段比后段的曲度略低些。至于固定的孔洞,则设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同一个流派的作品,即使年代不同,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差异的。换言之——吕根曼先生家刀室中收藏的那把古刀,实际上并不是正宗流的作品:但上面却有“正宗”的铭文——估计是后人所制的赝品。
这么说,我和吕根曼先生的那场打赌,实际上却是我输了。
“喂,奥鲁?你说,同一个流派的作品,会不会存在风格相差很大的情况呢?”,我将海报还给了奥鲁。
“是指日本刀么?我想,可能不会吧——如果风格相差太大的话,就该自创新的流派了:
日本刀匠们在这方面可是相当挑剔的?喂,还能要瓶酒么?”
奥鲁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将空空的白瓷酒瓶摆在我的面前,开始转头找寻侍应小姐——当然是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咦,人都到哪儿去了??”
“行了,我的朋友。”,我却已经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那说明你已经醉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刀室里的那柄古刀,虽然已经证实并不是正宗流的作品,但也一定不是简单的赝品——看来,回去之后,我还得再翻翻那本《刀剑要览》。
奥鲁将空酒杯倒扣在桌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