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交 点
通知总局和六分局,如果能合理部署好本局的人力,相信是可以在本月的月圆之夜里逮捕影子杀手归案的——而且,碧安卡街处在六分局管辖的范围之内,就算不告知他们采取封锁行动的具体原因,也可以在预先通知的时候(对于达到封锁街区程度的大型行动,又不在己方的辖区之内,预先通知当然是必须的)向他们要求警力支援:因此,我今天在会议上提出的建议,实现起来其实是没有太大困难的——我倒希望他们能在“激烈”的讨论之后,最终采纳我之前提出的行动方案:当然,那草草提出的方案恐怕也会在稍作改动之后,被冠上诸如“伊塞尔行动”或是“普莫尔行动”之类的响亮名字。
好的,现在我们可以回到之前所作出的、关于坎普尔第二次精神失常原因的那点推理上了——坎普尔的两次失常,实际上都和她自觉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她和伯恩所犯下的那个模仿案子有关。
第一次很显然,之前也已经说过,是由于坎普尔想起了最后一个模仿案子中发生的恐怖场景。
第二次之前,坎普尔的情绪在梅彭的警棍威吓之下已经相当糟糕了——当时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她,自身所处的现实世界大概已经变得十分模糊,而回忆却又在她的脑海中如骤风般地肆虐着——那些当然是她想要努力忘却的;伯恩肯定告诉过她,他是如何在窗外的交通区划图上发现“影子杀手”挥刀的秘密(这恐怕也只是我的想当然——伯恩的眼力估计没我的好,不过,我们还是权且相信这种情况即是事实),又是如何打算将这秘密应用在他们期望能够换取地狱接纳的残忍计划之上:只不过,坎普尔“以为”她自己已经忘掉这些了。所以,在被捕之后,她并没有对任何人提到过。只是从此以后,“十一警察分局”以及“远山小径”这两个词,对坎普尔的这段记忆来讲,成为了禁忌的字眼。
坎普尔的精神,大概就是在一次一次的刻意忘却之间变得异常脆弱,继而在现实生活的孤寂和冷漠之下逐渐崩溃的——我不觉又摸了摸我颈项上的伤口,几块伤疤还很顽固地挂在那里,边角的地方却已经渐渐剥离、卷起:这伤口很快就可以复原,但那段可怕记忆在坎普尔心中刻下的伤痕,却注定是要和生命形影相随的了,这可怜的人被拯救的喜悦和赋予救赎般的慈祥我隐隐察觉,这眼神之中,除了是想要提示我“远山小径”和“十一警察分局”间的联系之外,似乎还含着其他的一层意思我却没有时间去理解了——档案室那宽大的旧木桌上,一份没有署名的新闻稿还只写了不到一半。
那份稿子的题目是《铁窗下的罪恶》
这也是我提前离会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