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
“他是医生?”
“没错。”榊医生点点头,用手背擦拭额头,“对不起,吓到你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他那样也配当医生?”
“一点也没错。”
“他说‘万一失败了’,指的是什么?”
榊没有回答。
“小绿又是谁?”
榊医生的视线从小操脸上转开。
“是内人,所以那位村下医生就是我的岳父。”然后,他扶着门。
“晚安,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小操却不这么认为,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榊。医生似乎鼓起了勇气才转个方向,又回到病床边,一手放在毛毯上,急切地低语:“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再忍一下,只要几天就好,请你将就着留在这里。”
不等小操回答,医生就出去了。
在黑暗与寂静中,小操开始摇头。不,不,不,我不能留在这里。也许是药效发作了吧,视野变得狭窄,思绪逐渐呆滞。不行,我不能睡着。
她下了床,抓起皮包,用钥匙开锁,走出房间,蹑手蹑脚地穿过仿佛沉淀在黑暗底层的白色走廊。途中多次踉跄,必须用手扶着墙。她搭电梯下楼。四下无人,赤脚踩着油毡布感觉好冷,白色墙壁不停旋转。
因为不知道房间是怎么分配的,她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门窗就打开试试。可是,门窗全都锁着,她还是出不去。汗水与泪水濡湿了脸颊,她抓着睡衣领口,四下张望。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开始眩晕,再也站不住脚,蹲在地上手撑着地板。
电话,打电话求救吧,我必须通知别人我在这里。
诊疗室的门上了锁,她朝着事务室爬去,这里虽然没有锁,却找不到灯的开关。她就像即将溺毙的人寻找可抓的东西般胡乱挥手,撞到了桌角。剧痛使她在瞬间清醒,桌上有电话。
救我,救我。她只有这个念头。该找谁?该找谁?
几乎是在无意识中,她拨起真行寺家的电话号码。嘟声开始响起时,天花板开始转呀转,小操倒在地上。
悦子的声音传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小操拼命呼唤悦子。
“真行寺小姐……救我。”
悦子在喊她。她听得到声音,可是已经无法开口。小操最后的记忆就是房里忽然大放光明,穿着护士鞋的脚走近,有人从她手里拿起话筒,然后只留下一句:“这丫头还真难缠……”
而现在,小操完全被监禁在这个房间里。钥匙也被没收了,根本无处可逃。也许是因为拿钥匙给小操的事被拆穿了,榊医生也失去踪影,说不定连他也被村下医生关起来了——小操这么想。
那个护士每次出现都会给小操打针,就只有她一个人来。可是,由于都是趁前一次的药效未退就再补一针,小操一直处于酒醉般的状态。就连最清醒的时候,都得费好大的力气才能站起来上厕所,根本无力抵抗,对时间的感觉也逐渐变得不正常了。
有时她也会勉强起身,忍着眩晕从窗口向外窥探。然而,无力的手指甚至无法顺利拨开百叶窗。百叶窗像铁卷门般关得紧紧的。好不容易从稍微拨开的缝隙往下看时,她觉得好像有人站在那里。可是,就算她大喊对方也听不见,而且刚站一下就撑不住了。
现在,也是这样靠着病床上的枕头,看着表,确认一天的结束——就只有这样。大约两小时前打的那一针,药效还未退尽。一天将要过去,然而,是哪一天?从第一次接受注射开始,已经过了几天?一天?两天?好困,快要睡着了。这样就不用再去想任何事……
这时响起敲门声,声音压得很低,也许不是用拳头,而是用掌心拍门。声音停了,门下闪过一道手电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