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电视台不再写她的戏份时,对她的打击,你似乎在暗示,经过起初的震惊之后,她仍积极面对现实。”
“一点也不错,”贾克曼回答。现在,探长的问题显得比较有秩序,也比较能预料了,他因而平静了些。“当然,她曾把感受老实对导演表白,但一当她看出事情无可挽回时,她的反应还颇理性。她告诉我,要设法弥补以前错过的那几年。”
“什么意思?”
“她没有享受过青春少女该当享受的自由自在,而今她总算可以去度假、通宵跳舞、改变发型、不用顾虑体重,也不用回复影迷来信了。我猜想,她的叛逆期迟了十年。”
“这不是个理想婚姻的开始。”戴蒙大胆地说道。
贾克曼的回答颇尖锐,宛如他透悉这句话背后的含意。
“我们却不那样认为。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早就协议留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各自追求个人的兴趣;我们不想要那种一个配偶永远在牺牲的生活方式。”
“但后来,你们这种约定——或是‘了解’,还是其他别的称呼——的基础改变了,”戴蒙指陈。“因为她的事业结束了。”
“那又怎样?尽管婕瑞失了业,但我并不因而期待她留在家里替我洗袜子。她把精力转向建立个人社交生活。当然,伊林那间公寓不再续租了。”
“对于一个习惯伦敦生活的女性而言,突然住到这边来,而且一个人也不认识,是不大容易。”戴蒙评论道,坚信这段婚姻一定因而注定失败。
“对婕瑞却不然。她搬来的消息一传开,各种邀请很快地大批涌来。”
“你也在受邀之列吗?”
“经常是,但我不能每次都参加。当时我新开一个系,占去我多数时间。渐渐地,我也认识了她常在一起的那些朋友。我们有时也在这里开派对。”
“都是巴斯本地人?”
“我猜还有布里斯托以及其他各地的人。”
“你猜?这么说,你和他们不是很熟喽?他们和你不同类吗?”
贾克曼冷然看他一眼。
“朋友不必然要与我同类。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详细问他们住哪里。假如你要他们的姓名、地址,我敢说我可以找到她的地址簿。”
“你是说,你甚至不晓得你太太的朋友的名字?”
“我没有那样说。莫特比夫妇是克立福墩人;宝拉和约翰·海尔夫妇;还有丽莎,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另有个叫麦克的高个子的,我不确定他住哪里。”
“没关系,”戴蒙说。“诚如你刚才提议的,我会自己看一下地址簿。你太太有没有提过和新交的哪些朋友失和?”
“就我记忆所及是没有。”
“就我们往回走好吗?”戴蒙朝房屋方向起步,足下踩着草地上铺着的垫脚石。露珠沾湿的草地,恐怕一整天都不会干。“根据你刚才所谈到的,我感觉她可能不会与你讨论她的朋友。”他一边颇有精神地领头一边说。
“可能不会。”走在他后面的教授回答,显得一点也不在意。
前面花园中心地带是一片水泥空地,中央颜色比较深。戴蒙一开始以为那是花床,等走近时,才看出那是个建筑物的烧毁余烬,约略呈八角形。
“看起来,你们有时候还升营火。”他和悦地说。
“那本来是这花园的一大特色,”贾克曼以老到的主人之姿温文地回答。“它原本是一座凉亭,是在婕瑞想害死我的那个晚上烧掉的。”
戴蒙突然停住脚步,以致几乎失去平衡。等他设法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不一样了——震惊到变得低八度、喘息地说道:“教授,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但我想这当中我们可能跳过了一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