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支匪帮组成的队伍
泥沙含量最大,像水泥一般黏稠浑浊的黄河。
看着碧蓝的天空,灿烂的花湖,我也情不自禁地走到河边。河边堆着一块块大石头,大石头像是腐烂了,外面的石皮剥落,石片打着旋儿绽开,一片一片,像是开了花。
旁边,死人脸也走了过来,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些石头花。
谢教授朝他点点头。死人脸没理他,只是在那儿孤零零地站着,凝视着这些石头花。
我知道他的臭脾气,索性连点头都省了,过去找谢教授。介绍说,这一带是由各类奇石组成的石山,被称为“石头山”。在几亿年前这里并不是草原,而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经过了数亿万年的演化,地质变动,从前的海底竟变成了石山。不仅是这样,甚至连石头都烂掉了,石头内部都被掏空了,丝丝缕缕,像山花一样烂漫,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
谢教授笑笑:“大自然的奥秘,是人类所想象不到的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死人脸也淡淡说了句:“物换星移,海枯石烂。”
我惊奇地看着他,想要拿他调侃几句,却见他正眯眼看着远处的雪山,眼睛里仿佛带着一丝忧伤。
我心里怦然一动,这个男人又有过怎样的经历呢?
谢教授在河水里洗净了手脚,这里的黄河水是清亮的,并不像我们通常以为的那么浑浊。
他抬头看着前方绿得像碧玉一般的草原,眯着眼说:“你看这草原多美丽,多富有生机,其实这也是地球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你看,那些看似茂盛的草底下有好多深不见底的沼泽,人一脚踩下去,连个水泡都泛不起,一下就会陷入几米深的沼泽底下。‘人陷不见头,马陷不见颈’。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死伤无数。其中最危险、死人最多的,就是过草地。病疫、饥馁、湿寒、沼泽,说的就是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若尔盖草原沼泽!”
望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大草原,想着它曾经吞噬了那么多红军,我们心中也有些压抑。谢教授甚至摘下了帽子,对着草原静默,哀悼着当年永远留在这里的红军战士。
队伍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一点儿也不着急。大家整天打打闹闹,走不了多少路,看着天还没黑,就赶紧安营扎寨,埋锅做饭。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想去大雪山,而是在等待什么人。
就这样磨蹭了两三天,队伍终于到了大雪山背后的山脚下。在这里,已经能清晰看到雪山上缭绕的白雾了。到了河边,刀疤脸叫了一声:“不走了,不走了!娘的,今天就在河边歇脚!明天咱们再去雪山!”队伍稀稀拉拉地停下,有人开始搭帐篷,有人在河里提水烧水。
这时候,前面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队伍一下子乱了,几个人胡乱叫着。刀疤脸骂骂咧咧地叫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还有些犹豫,被他又是狠狠一通骂,叫嚣着只要裤裆底下有东西的,都他娘的跟他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和刀疤脸的关系已经不错了。这人虽然说话粗鲁,但人不坏,敢作敢当,像个梁山好汉。我过去问他怎么了,刀疤脸有点儿慌张,支支吾吾地说:“妈了个巴子,刚才有人说,在河边看见了一个弟兄!”
我说:“那有什么好激动的?”
刀疤脸神情古怪地说:“那狗日的……那狗日的前几天死掉了!”
“啊?!”我惊讶了,“他死了?死人怎么还能出来?”
刀疤脸叹息着:“咳,真他娘是死透了,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是老子亲手埋的呢!”
我还是有点儿搞不懂:“那不对呀?”
刀疤脸狠狠朝地下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妈了个巴子,这鬼地方,死人都不安生!”
他想了想,还是把那几个人叫了过来,再三盘问:“狗日的是不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