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性别是很有趣的东西
一直到了1997年,才有人去核对事实。当米尔顿·戴蒙德找到琼的下落时,他们找到的是一个娶了一位女子、生活幸福的男人。他的故事和莫尼的说法截然相反。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总是深深地为某些事情感到不愉快:他总想穿裤子,想跟别的男孩子混在一起,想站着。在14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告诉了他发生过的事情,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他停止了激素治疗,把名字又改成了约翰,恢复了一个男性的生活。通过手术切除了Ru房,25岁的时候,他与一个女子结婚,成了她孩子的继父。他曾经被当成是社会决定性别理论的证词,事实却证明了这个理论的反面——先天因素,也就是先天因素在性别决定上是有巨大作用的。
此后,更为尖端的科学家找到了基因中,可能包含人类心理性别的因子。因此,老威的观点,也是我们许多人的观点——同性恋是从家庭培养出来的——是错误的。
呃……等等,我想到哪儿去了……老威还在盯着我看呢,可我脑子跑到学术问题上去了。
还是把问题聚焦在李咏霖的这条短信上吧。我是个异性恋,这一点我可以拿人头担保……那么,李咏霖是个同性恋或双性恋吗?不大可能,否则我和杨洁的治疗过程中,她早就会对我提到。那么这条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短信,只能是他不小心发错了。
他本想发给谁?
杨洁?不会的,他和杨洁不大可能还用这种口气说话,会比这直接得多。我于是想到了杨洁的姐姐杨颖?这倒不是没可能,可杨颖有什么难处呢?她上着班,是个小公司的财务经理,挣得虽然不多,可也足够花销,又没有孩子的负担,因此轮不上李咏霖操心。
给李咏霖打电话追问此事吗?好像也不妥,李哥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之前就和他闹得挺不愉快,没必要雪上加霜。
“回家吧。”我说,“天知道李咏霖卖什么关子。”
老威见我也没了主意,悻悻地跟在后面。
他是不喝酒的,今天破例,喝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杯底,也不会醉,开车送我回家。一到家,我就感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难受,靠在床上,借着酒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有些似梦非梦的东西纠缠着我,说不清道不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一翻身,耳朵硌在手机上,这才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屋子里很阴暗,我床边坐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拖着腮帮子,好像在打瞌睡。这是老威,他那魁梧巨大的身材坐在我的电脑椅里,就像是骑了个玩具小车。
我揉揉眼,问他:“哦?老威,你还没走啊。几点了?”
“嗯?”他被惊动了,使劲甩甩头,“嗯,没走,你睡着了,我带着雪糕出去遛弯,回来又给它洗了个澡,吹干了毛,然后靠在这打盹。”
“哦,辛苦了,几点啦?算了,我自己看吧。”从枕头边上,我抽出了手机。
没看清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一条明显的短信提示,倒是分外显眼。
我按了确定键,又是李咏霖来的!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我很担心你,知道吗,急着想见到你,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短信啥时候来的,你为啥不叫醒我?”我急冲冲地问老威。
“你丫没事吧,你的手机,问我?自己查查不就得了吗?”
哦,对对,我也是晕了,翻了翻,这条短信是晚上六点半发来的。距离李咏霖的上一条短信,过了两个多小时。
“现在几点?”我又问。
“我成你手表了啊?怎么你一睡醒就是几点几点的,问几遍啦?”老威很不耐烦,还是看了看表,“八点半多,快九点,怎么了?”
“你看看这条短信。”
老威接过手机,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