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6章
朗诵会上你不由自主笑出声一样。你的母亲会一板一眼地提出反对。她会说,这是道德问题。这是一种有2000年传统的道德。生命的权利。我们西方人的全部道德都是以生命的权利为基础的。我只看到了弗雷。他受了内伤,根本救不活。我看到了弗雷。他在床上躺了7天,浑身打着绷带。人命太贱,有了打胎,人命就更贱了。我看的书比她多,但弗雷的死让她想得比我还要多。我们做的,我们想的——这些有时都太过武断。这件事我怎么也忘不了。就像喉咙里堵了一块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好些合乎逻辑的东西都是从荒谬中推导出来的,都是从信念中推导出来的。我是不是在胡言乱语?”
“我不想打胎。”她轻声说道,“我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
“孩子是我身上的肉。”她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就算是只想自己,我也不在乎。”
“你会不会放弃?”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
“不想。我要生下它。”
他不再出声。她仿佛感觉到他有些失望。
“你在想着我的学业,是不是?”
“没有。”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把手叉在后腰,骨节喀喀地响了几声。“我在想,我们聊得挺长了。你现在还没有必要就做决定。”
“妈妈回来了。”她说。
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卡拉的车子在薄暮的余光中开上了车道。卡拉看到了他们,按了几下喇叭,向他们起劲地挥动着手臂。
“我得告诉她。”法兰妮说。
“是得告诉。不过隔一两天再说吧,法兰妮。”
“好吧。”
她帮他收拾好工具,然后两人一起向车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