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9章
然而,最使他感到惊恐的——或许只是巧合——是他们的车刚刚驶上机场公路时出现的一幕:开车的军士突然惊天动地爆发出三个大喷嚏。很可能仅仅是巧合。得克萨斯东部的6月对过敏的人来说是个难受的季节。也许,这个司机仅仅是偶感风寒,再普通不过的风寒,而不是传染上了其他人的离奇的怪玻斯图宁愿格信是这么回事。要是病菌以如此之快的速度从一个人传染到另一个人……
军人护卫队跟他们一起上了飞机。这些军人神情麻木,除了告诉他们目的地之外,概不作声。飞机将飞往亚特兰大。到了那儿,该知道的就知道了(显然是在说谎)。军人们拒绝透露任何其他消息。
哈泼一直坐在斯图旁边,喝得烂醉。这是架地道的军用飞机,但酒饭相当不错,属于一等空勤人员的待遇。当然,照顾大家吃喝的不是漂亮的空中小姐,而是面无表情的中士。只要别在乎那么多,你肯定会感到惬意。莉拉·布吕特这会儿也平静下来,搂着她的一对小家伙。
哈泼嘴里抽着苏格兰香烟,又往斯图身边靠了靠,斯图沉浸在一片暖洋洋的烟雾中。
“我说斯图,这帮老小子可真够有趣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一个戴结婚戒指的。职业大兵,混不上去的家伙。”
飞机着陆前半小时,诺曼·布吕特不知怎么昏了过去,莉拉又开始尖叫起来。两名阴着脸的乘务员用毯子把诺曼裹了起来,他很快恢复了知觉。莉拉却平静不下来,不停地尖叫。过了一会儿,她推开两个孩子,把刚才吃进去的鸡肉沙拉三明治全吐了出来。两个“老小子”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打扫了秽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莉拉大声叫着,“我丈夫怎么了?难道送我们去死吗?我的宝贝们会死吗?”她左右腋下各夹着一个“宝贝”,他们都把头埋在她丰满的怀里。吕克和鲍比吓得不轻,看上去很不自在,特别是莉拉这么一闹,两个孩子更是不知所措。“为什么没人回答我?这还是美国吗?”
“怎么就没人让她闭嘴?”克里斯·奥尔特加的抱怨从机舱后部传来。“怎么能让一位高贵的夫人像个破唱机似的叫唤个没完呢。”
有个军人强迫莉拉喝下一杯牛奶,莉拉真就闭上了嘴。剩下的时间里,她注视着窗外机翼下掠过的茫茫原野,有时哼上几声。斯图想,杯子里除了牛奶,一定还有点别的东西。
飞机着陆时,4辆卡迪拉克大轿车早已等候在那里。阿内特的居民们上了其中的3辆,护送的军人上了剩下的那辆。斯图估计,那些没有结婚戒指就是说很可能没有家属的军人们现在肯定也在这个楼里的某个地方。
门上的红灯亮了。那个类似于气泵或压缩机或其他什么玩意的东西停下来之后,一个身穿白色太空服的人走了进来。是丹宁格医生。他年纪很轻,黑头发、橄榄色的皮肤,轮廓分明,嘴唇有些发白。
“帕蒂·格里尔说你给她添了点麻烦,”丹宁格走近斯图,声音从他胸前的扬声器传出来。“她很难过。”
“大可不必,”斯图用轻松的口气说道。做出轻松的样子来也不容易,但他实在不想让这个人觉察到自己的怯意。从丹宁格的作派来看,属于在弱者面前颐指气使,见到上司则巴结逢迎的类型。这种人如果觉得你手里有镇得住他的东西,就会温良恭顺;而一旦让他感觉到你害怕他,就会送给你那块古老的蛋糕:薄薄一层糖屑——“很抱歉我无可奉告”——下面是厚厚的面粉,对那些打听不该知道的秘密的愚蠢小民的轻蔑。
“希望你回答几个问题,”斯图说。
“我很抱歉,不过……”
“如果想让我合作,请回答我的问题。”
“到时候你就会……”
“我会叫你觉得很棘手。”
“我明白,”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