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8章
了指那张纸,又指了指尼克。尼克看了看纸,又看了看鲁迪,然后摆摆头。鲁迪点点头并且接着又指了指那张白纸。他削好一枝铅笔递给尼克。尼克把它放下,好像烫手一样。他摇摇头。鲁迪指着铅笔,然后指着尼克,又指着那张纸。尼克摇了摇头。鲁迪又打了他一嘴巴。
更多的泪水在流淌。那张狰狞的脸只带着一种可怕的耐性看着他。鲁迪又一次指着那张纸,指着那枝铅笔,指着尼克。
尼克把笔攥在拳头里,写下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是他认识的,是从那沾满蜘蛛网和锈蚀的思维大脑的机制中苦思冥想出来的。他写道:
妈的,安德罗斯,操你妈!
随后,他把铅笔一折两节,绷着脸,挑战似地看着鲁迪。但鲁迪却笑了,突然他越过桌子,把尼克的头紧紧地捧在他那双坚硬的、结满老茧的手中。他的手温暖而柔和。尼克记不得最后一次受到这种爱的抚摸是什么时候了。他的妈妈曾这样抚摸过他。
鲁迪的手从尼克的脸上松开。他捡起带笔头的那半截铅笔。他把纸翻到空白一面,用笔头叩着白纸空间,然后又叩一下尼克。他做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最后,尼克明白了。
(你就是这张白纸。)
尼克开始哭泣了。
鲁迪又待了6年。
……那就是我学会读书和写字的地方。一位名叫鲁迪·斯帕克曼的男人开始帮助我。同他在一起我是非常幸运的。1989年,孤儿院解散了。他们尽其所能把许多孩子都进行了安置,只有我不属于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们说,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同某个家族取得联系并且国家将为他们收留我而向他们付费。我想找鲁迪,可鲁迪在非洲,正在为和平队工作。
所以,我逃跑了。我那时16岁了,我认为他们不会太卖力去找我。我想,只要我不惹什么麻烦,我就会一切顺利,直到今天,我一直不错。我曾经一度上过高中函授课程,因为鲁迪总是讲教育是最重要的。当我安顿下来一段时间时,我就打算进行全国高中学历考试。我不久就会通过的,我喜欢上学。也许有一天我会去上大学。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奇,像我这样一个聋哑人还想上大学,可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好了,这就是我的情况。
昨天上午大约7点半钟,贝克走了进来,当时尼克正在倒垃圾筐。这位司法官看上去好多了。
“感觉怎么样?”尼克写道。
“非常好,我一直烧到半夜。这是我从小到大烧得最厉害的一次。阿斯匹林看来不起作用。珍妮想请医生来,但是到了12点半钟,烧刚好退了。随后我像木头一样沉睡过去。你怎么样?”
尼克用大拇指与食指做了一个圈的动作表示OK。
“我们的客人怎么样?”
尼克像哑剧演员一样急促不清地张合了好几次嘴。看起来很愤怒。他做出了对看不见的栅栏进行撞击的姿势。
贝克扭过头笑了,然后打了几个喷嚏。
“你应该去看电视,”他说,“你不是说要尽力把你的生活情况写下来吗?你写了吗?”
尼克点点头并递出了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两张纸。这位司法官坐下来,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看完时,他久久地凝视着尼克,他的眼神有着深深的穿透力,弄得尼克一时不好意思,很不自在地盯着脚看。
他再抬头看时,贝克说:“你从16岁起就一直靠着自己生活吗?有6年了吗?”
尼克点了点头。
“你真的把所有的高中课程都念完了吗?”
尼克在一张便笺纸上写了一会儿。“因为我很晚才学会读书写字,所以,我落后很长的距离。孤儿院关闭的时候,我刚刚开始赶上。我从那里得了6个高中学分,后来又从芝加哥的拉塞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