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2章
能大声说话,只要你想,你就能。”
尼克伸出手摸了摸人影,他的恐惧感倾刻间在惊奇和狂喜的洪流中一冲而净。但是当他的手接近人影的肩膀时,人影却变得冰凉,冰得就像是他把它烧焦了一样。他猛地推开人影,指节上已经结起了冰块。人影已走近他,他听见那个黑衣人影的声音,远处的夜间觅食的鸟叫声,还有无休止的呼呼的风声。他被这种奇怪的感觉吓得目瞪口呆。他细细品味到一个新的境界,以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现在它已经出现了。他在倾听各种声音。他好像不需要人告知就知道什么是什么。它们听起来很美。美妙的声音,他的手指在他的衬衫中蹭来蹭去,惊诧于指甲在棉织品上的飒飒声。
黑衣人又转身向他走来,尼克异常恐惧,这个家伙,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是不会白白地创造奇迹的。
“如果你跪下来求我。”
尼克把他的手捂在脸上,因为他想要那个黑衣人在荒漠的高地上给他展示的所有东西:城市、女人、财富、力量。但他想听的就是他的指甲在衬衫上发出的令人心悦的声音,午夜后时钟在空房子里的嘀嗒声,还有那淅淅沥沥的雨声。
但是那黑衣人却说不,冰凉的感觉又向他袭来,他被推了下去,头朝底脚朝上地往下掉,他穿过云层,最后跌落到一片玉米地中。
玉米地?
是,玉米地。这是另一个梦,就像这样搅和在一起,梦与梦之间没有分界线,简直无法区别。他身在玉米地里,绿色的玉米地。散发出夏日的泥土味、牛粪味和生长的作物的味道。他站起身,开始向他看见的田间的小路走去。当他感觉到可以看见荡漾在7月的玉米地中箭一般的绿叶和其他植物之间时,他停住了脚步。
——音乐?
是的,真是种独特的音乐。在梦中他想,“这么说那就是他的意思?”它来自于正前方,他循声而去,想看一看这种独特的连贯的美妙的声音是不是出自于一种叫作“钢琴”或“号角”或“提琴“或其他的乐器。
鼻孔里呼吸到的是酷暑的热气,头顶上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耳际传来美妙的乐曲。尼克在梦中体验从未有过的快乐。当他走近发出声音的地方时,伴随着音乐传来歌声,声音苍老得就像黑色的皮革,把词连贯起来,歌曲就像是炖肉一样,经常加热也不会丧失固有的风味。尼克被吸引住了,他循声而去。
“我独自来到花园,
露珠还在玫瑰花上闪闪发光。
我听到的歌声,传进我的耳畔。
上帝之子开放了。
他和我一起漫步,他和我一起谈天,
告诉我我属于他
我们呆在这儿一起分享快乐。
其他任何人都不知晓。”
当一段歌声终了时,尼克拨开玉米丛走到小路尽头,田间的空处有一间小木屋,充其量就是个棚子,左边放着一个生锈的垃圾桶,右侧挂着一个旧轮胎做的秋千。它从一棵苹果树悬挂下来,苹果树扭曲着,却绿油油地充满了生命活力。门廊倾斜着伸展出来,乱七八糟的旧杂物挂在布满油污的支撑物上,窗户大开着,和煦的夏风吹拂着破旧的白色窗帘。屋顶上竖着一个凹凸不平且被熏黑的镀锌铁皮烟囱,以其自身的一种陈旧的古怪的角度向外突出。房子地处空旷处,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只是在北方被一条延伸到地平线上的土路所截断;只有在那个时候尼克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内布拉斯加是奥马哈西部,奥西奥拉偏北部,泥土道路的远处有哥伦布坐落在普拉特北岸。
坐在门廊上的是美国最老的一位妇人,一个长着满头稀松白发的黑人,穿着一条家常的便裙。她看起来如此瘦弱,午后的劲风几乎可以刮走她。送到蔚蓝的高空,可以一直把她送到科罗拉多州的朱尔斯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