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5章
,要不然,身子骨就会像生铁一样僵硬下去。
她踉跄着走到鸡圈里,酷热、鸡和鸡粪臭味令她不时皱皱眉头。水是自动供应的,由一个水泵从理查森家的自流井中抽上来,大部分饲料都吃光了,加上炎热的天气,最老最弱的鸡早已被饿死或被同伴啄死。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星星点点的饲料粪便中间,就像一小堆一小堆极不情愿融化的雪。
余下的在她靠近之前都扑腾着翅膀飞远了,要孵卵的母鸡却坐着纹丝不动,傻傻地眨着眼看着她慢慢地走近。有这么多种可以让鸡死亡的疾病,她一直担心流感早已夺去了这帮生灵的生命,但看来它们活得还不错。上帝允许它们活下去。
她挑了3只最丰满的,将它们的头埋在翅膀下装到一只袋子里,这时,她却发现身子僵硬得没法把袋子扛起来,只好在地板上拖着往外走。
剩下的鸡站在高处,谨慎提防着老妇人的脚步,直到她走远,才又回到原处为渐少的饲料进行殊死的搏斗。
现在已是早晨9点钟的光景。她坐在理查森家院子里橡树周围的环形椅子上慢慢地思考。看来,她最初打算在黄昏凉快的时候往回赶的想法还是最好的。她浪费了整整一天,客人到来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可以利用今天把鸡收拾了,还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的肌肉稍微松驰了一点,胸骨下面有一种久违的,让人觉得舒服的轻微疼痛感。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意识到——她饿了。这个早晨,她实实在在地觉得饿了,谢天谢地,多少天来她都只是出于习惯进食。就像一个火车司炉工定期地上煤一样,仅此而已。但现在,在她杀完3只鸡以后,她就可以去厨房看看艾迪都剩下了些什么,然后,她将享受她所发现的东西。多好。现在该明白了吗?她训斥着自己。上帝自然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安排。一定要按旨行事,阿巴盖尔,一定要按旨行事。
她一边咕哝着喘着气,一边拖着装鸡的袋子绕过谷仓和木棚间的木头桩。她发现比利·理查森的斧子挂在门后的木钉上,刃上整整齐齐地套着橡皮套。她取了它,转身又走出门去。
“我的上帝”,她把袋子放在脚下那双满是尘土的黄靴子旁,抬头看看盛夏万里无云的天空,“你赐予我力量走到这,我相信你还会赐予我力量走回去。你的预言家以赛亚说,如果一个人相信上帝就是主宰,他就会插上鹰的翅膀。我不太了解鹰,我的上帝,除了知道它们是最难看的鸟并且能看得很远以外,我装了3只鸡,我想宰了它们但不伤着我的手。愿上帝保佑我,阿门。”
她拿起袋子,打开瞅了一眼。一只鸡还把头埋在翅膀底下熟睡。另外两只互相挤撞着,谁也没移动太多。袋子里很黑,3只鸡大概都认为是到了晚上。比静坐着的母鸡更呆愣的,只有纽约的民主党人。
阿巴盖尔拎起一只,在它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之前将它放到了木桩上。她费劲地抽出斧子,听见斧刃砍入木头发出致命的“嘭”的一声时,她习惯性畏缩了一下。鸡头从木桩另一边应声落地,无头的鸡身大摇大摆地走到院子中央,喷着血扑着翅。不一会儿,就大大方方地倒地而死。唉,老母鸡,纽约民主党人,我的天呀,我的上帝。
工作顺利完成,她担心弄得一团糟或是伤着自己的顾虑都不复存在。上帝听见了她的祈祷。3只肥肥的母鸡在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带回家去。
她把鸡重新放进袋子里,将理查森的斧头挂回原处。然后她进了农场住宅,想看看能不能找着些吃的。
中午她先是打了一会盹,梦见客人越来越近;已经到约克镇南,搭着一辆顺路的旧卡车。他们一行6人,其中有一个虽然聋哑但意志十分坚强的男孩,这是必须要谈话的对象之一。
她大约3点半钟醒来,浑身有点发硬,但还觉得很精神了不少。接下来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