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0章
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她有什么话要说。”
劳里不太肯定地说:“她还处于严重昏迷状态下呢,露西……她连醒过来的机会都……”
“她回来告诉我们什么事。在她告诉我们之前上帝不会让她走的。”
“但是她会告诉我们什么呢,露西?”迪克问她。
“我不知道,”露西说,“但是我害怕听到它。我知道的。临终前这段时间不会结束,它刚刚开始。这就是我所害怕的。”
乔治·理查德森打破了接之而来的长时间的沉默。“我得到医院去了。劳里,迪克,我需要你们两个。”
你不会把这具干尸单独留给我们吧?拉里差点问出来,他闭了闭嘴,终于没有问。
他们三个走向门口,露西拿了他们的外衣。今天夜里的气温怕还不到60度,穿着衬衣骑车很不舒服。
“我们能为她做点什么呢?”拉里静静地问乔治。
“露西会打点滴,”乔治说,“别的没有什么。你看……”他的声音逐渐减弱下去。他们当然都看见了。它不就在床上吗?
“晚安,拉里,露西,”迪克说。
他们走了出去。拉里又回到窗口。外边的人都站起来注视着。她还活着吗?是死了?还是正处于弥留之际?或许被上帝的法力救活了?她说了什么没有?
露西用一只胳膊抱住了他的腰,把他吓得轻轻跳了一下。“我爱你。”她说。他摸索着抓她。他低下头,无助地颤抖着。
“我爱你,”她沉静地说,“事情会好的。别忍着了,您想怎么样就发泄出来吧,拉里。”
他哭了。眼泪像豆子一样滚烫而坚硬。“露西……”
“嘘。”她光滑的双手在他脖子后面抚摸着。
“噢,露西,天呐,这一切是怎么了?”他靠着她的脖子哭出了声,她也紧紧地抱着他,却不知道,不知道在他们身后,阿巴盖尔妈妈在艰难地喘着气,在深深的昏迷中坚持着。
乔治开车缓缓地驶过街道,一遍一遍地传递着这样的信息:是的,还活着。医学诊断和预言是不准确的。不,她什么也没说,看来也不会说什么。你们同样也可以回家了。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你们会听说的。
到街拐角的时候,他们加速拐向医院。摩托车排气管发出的爆裂声在房屋之间不停地回荡,减弱,最后消失。
人们并没有回家。他们还站在街上,往他们的谈话中补充着新的内容,揣摩着乔治说过的每句话。诊断预言,那是什么意思?昏迷。脑死亡。如果她的脑子死了,就是这个意思。想让一个脑死亡的人说话,倒还不如去让一罐豌豆说话呢。单从情理上来说,倒是有可能,但是事情现在好像很难再合乎情理了,不是吗?
他们又坐了下来。夜幕降临了。那个老女人躺着的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他们今夜又要很晚回家,又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谈话又不情愿地转到了那个黑衣人身上。如果阿巴盖尔死了,他是不是会变得更强大呢?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必要”?
我认为他纯粹是个魔鬼。
我想他是个反基督教者。我们是按照《启示录》生活的……你怎么能怀疑它呢?“那7个小瓶已经打开……”对我来说像是多余的事一样。
啊,胡说八道,人们说希特勒是一个反基督教者。如果那些梦想复原的话,我会自杀的。对我来说,就像在一个地铁站,而他是收票员,只有我看不到他的脸。我恐惧万分,我跑进地铁通道。我能听到他在后面追我,并且抓住了我。
对我来说,我正要到地窖里取一罐腌西瓜片,看到一个人正站在火炉边……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我知道那就是他。
蟋蟀开始唧唧地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