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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3章
疼得越来越厉害,他不得不在一家汽车旅馆住下来,休息了整整一天。在无边的寂静中,法官查理斯四肢摊开,躺在旅馆的床上,手和膝盖上敷着热毛巾,读着拉帕姆的《法律和社会各阶级》,就像一个古怪的十字架。

    第二天装好了阿斯匹林和白兰地,他又继续上路,沿途耐心地寻找着辅路,尽量让巡逻车沿着车辙走。泥路上颠簸得厉害,有时要绕过一些车辆的残骸,但这总比用摇柄钩别的车要好,而且免去了他曲身弯腰之类的麻烦。不过也并不总是这么幸运,9月5日那天,也就是两天前,快到萨蒙河山脉的时候,他就曾被迫钩住一辆大型的电话卡车,倒开着把它拖出一英里半,直到遇见一处路肩倾斜的地方,他才把那该死的破玩意儿推下了一条不知名的河流。

    9月4日那天,即遇到电话卡车的前一天,也是博比·特里发现他经过科珀菲尔德的3天前,在新梅多斯,发生了一件相当令人不安的事情。当时他住进了兰奇汉德汽车旅馆,在办公室取钥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喜:一个自动加热器,于是就把它放在自己的床脚。一周内,他第一次发觉这个黄昏真的很温暖,也很舒服。加热器发出一种强而柔和的光。他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靠在枕头上,读一个案例,讲的是密西西比州布里克斯顿一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黑人妇女,因闯到一家商店行窃而被判10年徒刑。拉帕姆好像是要指出……

    窗户上传来嘭,嘭,嘭的声音。

    法官年迈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拉帕姆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把抓过靠在椅子上的加伦德步枪,瞄向窗户,准备对付任何意外。那套掩人耳目的说法像风中摇摆的稻草人一样在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对,他们最想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

    原来是一只乌鸦。

    法官在片刻之间有了一点点放松,脸上挤出了一丝惊魂未定的笑容。

    仅仅是只乌鸦。

    在雨中,它站在外面的窗台上,原本光洁的羽毛很滑稽地粘在一起,一双小眼睛透过往下滴水的窗玻璃注视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律师,也是世界上最老的业余间谍,此刻他正躺在爱达荷州西部的一张床上,只穿着一条拳击短裤,上面印满了粉红色和金黄色的“洛杉矶船”标志,大肚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法律书。乌鸦好像是在咧着嘴笑。法官彻底放松了,也对它咧着嘴笑。没错,我真可笑。不过在经过了两周空旷原野中的独自旅行后,他觉得自己有一点神经过敏是不足怪的。

    嘭,嘭,嘭。

    乌鸦一如继往地用嘴巴啄着往下滴水的玻璃。

    法官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乌鸦看他的方式有点特别,他不太喜欢。它似乎仍在咧着嘴笑,但他敢肯定,这是一种轻蔑的笑,一种冷笑。

    嘭,嘭,嘭。

    像渡鸦落下来,栖居在帕拉斯的半身塑像上。看起来回到自由之邦是那样遥远,我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们需要知道的事情呢?永远不可能了。我还能发现黑衣人的弱点吗?永远不可能了。

    我能平安回去吗?

    永远不可能了。

    嘭,嘭,嘭。

    乌鸦看着他,像是在咧嘴笑。

    此时一种模模糊糊的直觉使他认定这就是那个黑衣人,他的灵魂附在了这只滴着水的,咧着嘴笑的乌鸦身上,盯着他,审视他。

    他也着迷地盯着它。

    乌鸦的眼睛似乎变大了一点。他注意到它的眼睛周围有一圈像红宝石那样的深红色。雨还在下,地上的水还在流。乌鸦非常从容地向前探着身子,继续用嘴啄着玻璃。

    法官心想:它以为它把我迷住了。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吧。但是也许因为我太老了,迷住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假定……这当然很傻,不过假定它就是他。我能一下子把那支枪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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