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会受那么重的伤?
何清影默默掏出钥匙,给这对父子打开房门。
十二年,她仍然记得这张脸,就像2002年的小年夜,丈夫匆忙回到家里,两人大吵一架。他却是来收拾行李的,明天早上高利贷就会上门,必须要去遥远的地方避难。
于是,这次出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司明远漂泊在外了几个月,只想要尽快还掉赌债,以免老婆儿子陷入更大困境。他想办法偷渡去了南美,却成了契约劳工,在热带雨林里砍了八年甘蔗,终于攒够了赎身的钱。但他已经两手空空,没有脸面回国来找儿子,而是继续留在地球另一边,在圣保罗开了家小超市,没日没夜地工作赚钱,等到上个月把超市转让出去,他已有了五十万美金。
三天前,他带着这笔钱回到中国,发现原本的家正在建造摩天大厦。司明远四处找人打听,几经辗转来到这个家门前,他想给妻子一个惊喜——曾经窝囊废的丈夫,不称职的父亲,总算堂堂正正地做回男人,可以让家人过上体面的日子。
司望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听爸爸讲述在南美洲的生活与奇闻,这个男人遭受过许多困难,并在脸上留下了几道伤疤。
想起自己的小学时代,他有一种强烈的怀疑——妈妈杀了爸爸。
这个疑问一直埋在心底,从来不敢对任何人说出口,包括妈妈。
许多次面对黄海或叶萧时,他都有种要脱口而出的冲动,最后他才发誓,要把这个秘密烂在心底。
去年,老房子拆迁时发现的尸体,最近被警方查明了真实身份,肯定不是司明远。
司望抱着爸爸昏昏沉沉地睡去,想起叶萧告诉他的另一件事——路中岳在用手机拨号引爆汽油的同时,被他的亲生儿子一刀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