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淑女阁更夫嘲贵妃 漓江斋燕子戏何六
楼,果然见堂内有一黑漆棺木,在昏暗油灯下摆放着木人纸马,香车挽幛,香火徐徐。来到左右厢房,并无那个被抢来的新娘子的踪影。这时但听门外一阵脚步声,有个巡夜的更夫提着个灯笼一瘸一拐地走来,一边走,一边哼着淫秽的小调。
张三悄声对李三道:“咱们不妨问问他。”二人掩到门后,那个更夫还未进门,一股酒气先卷了进来。张三心想:这老头大过年的还不喝点好酒,灌了一肚子劣酒。原来张三是喝酒的行家,凡是有喝酒功夫的人,天南地北,好酒劣酒喝过不少,所以凡喝酒的人只要打个酒嗝儿,他都能辨别出好劣来。
那更夫进了门,把灯笼和木鱼搁在一边,慢慢踱到棺木前,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大过年的,老爷们都享清福去了,少爷少奶奶们打牌的打牌,逛窑子的逛窑子,我这老咔叉眼的也该寻个乐……”说着,费力揭开棺木上盖:“唉哟,娘子,您过年好呀!老爷不陪您,我陪陪您。这小白脸好俊俏,就象是玉捏的瓷儿雕琢的,您活着时正眼都不瞧咱爷们一眼,那飞眼尽盯着漂亮公子哥和有钱有势的大老爷!唉!你们这些女人好势利哟!……”说着扬起结满老茧的手,劈劈啪啪,朝那女尸的脸上打去。
李三在门后听着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老更夫一听以为遇见了“鬼”,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少奶奶,你怎么显了灵?!我老刘头这辈子可没做亏心事呀!我就觉得事情不公平,灌了点马尿,才多说了这些话,您要是不爱听,那我就拿回去……”说着,磕头不止。
李三要取笑那老头,张三怕吓坏了老头,连忙止住他,闪身走了出来。老头猛丁丁看见一个壮汉出现在面前,吓得酒也醒了,连忙叫道:“爷们,怎么?您是盗尸的?”
张三道:“老头,您甭害怕,我们是来救人的,荣禄那老儿白天抢了个闺女在哪儿?”
老头瞅瞅外面,小声道:“在荣爷的房屋里。”
这时,李三也闪了出来,问:“灌了水银没有?”
老头道:“还没有,荣爷还想打她的主意呢!那姑娘真是可怜,死活不肯。”
张三问:“荣禄住在哪间房里?”
李三道:“这个我知道。”
张三撕了一段挽幛,将老头绑在一根木柱上,老头嚷道:“我可不是为这娘们陪葬的,你为什么绑我?”
张三道:“先委屈你一下。”
老头更急了:“这大过年的陪个死尸,多不吉利。”
张三不由他分说,又把他的长衫撕下一块来,塞在他嘴里。老头嘴尽管动弹,可是话却连半句也说不出来。张三“嘶嘶”两声又撕下老头的两块衫布,一块递给李三,一块自己蒙在脸上,说:“遮掩着点,咱们快去救那姑娘。”
李三有点迟疑:“那‘小银枪何六’……可是厉害。”张三一瞪眼:“走吧!”
二人来到荣禄的房前,顺着窗户一瞧:荣禄穿一件水绿色镶黄绣团的袍子,紫红色坎肩,正在屋内焦急地踱来踱去。一个泪汪汪的少女正一丝不挂委缩在炕上哭泣。荣禄道:“你若是随了老夫,便不让你给少奶奶陪葬,老夫纳你为九房奶奶,每天吃好的,喝好的,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宝马香车,一呼百诺……”
那少女抽洋着说:“我是有夫家的女子,刚刚嫁了人,街里街外谁不知道,况且那婆家也是有仁有义之人,我怎能失信于人。”
荣禄道:“世上哪有‘仁义’两字,这‘仁义’都是文人墨客编造出来的。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不捧黄金杯,非要抱一个一个大屎盆。唉,真是妇道之见!”
那少女抬起头来,缓缓道:“您是有身份的人,您家里那么多俊俏媳妇,怎么偏偏找上我?”
荣禄嘻笑一声,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