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和尚
身影,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少林寺方丈本渡禅师。
婴孩的哭声顿时收歇,围着毛的嘴巴好不容易合起来。抓着衣服的五指也松开了。
“真可怜。你学的这‘太极’,是骗人的啦。”
——你这是说,术王猊下教给我的武当派绝学是假的?
和尚也尝试帮忙去拉婴孩的手臂,始终拉不开来,太用力又怕伤了孩子,一时都束手无策。
鄂儿罕露出痛苦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重伤,还是知悉自己苦练多年的“武当绝学”只是假货而感到憾恨。
单这一点,足见鄂儿罕的“太极”仍欠火候。
“少林?”
那化劲的弧线,已经不再圆。
圆性和尚穿戴着全副“半身铜人甲”,右手倒提齐眉棍斜垂身侧,眼睛牢牢盯着十尺之外的鄂儿罕。
在空地另一头仍在吐着白沫的韩思道,结果倒还比鄂儿罕活久了一点点。
受考验的武僧虽然不必要把一百零八个“木人”都击倒,但要一一闯过逾百对手的拦截仍极为艰辛,短短十二丈的路程,平均通过时间却要一个时辰(两小时),进行连续不断的战斗与体力消耗,每一个的对手都精力新鲜充沛,除了是武功造诣的测试,更是体能意志的绝对考验。
——可是圆性已经有跟武当正宗“太极”决斗的经验。在他眼中,鄂儿罕这双剑不过是半吊子的“伪太极”。
那手掌虽是骨节突露又满布厚茧,但抚摸的触感异常轻细,隐隐显示了本渡武功已达“从刚臻柔”的境地。
鄂儿罕果断地变化右剑去向,也将之架往齐眉棍,合双剑交叉之力猛举,这才抵住了浑厚的棍势。
本渡禅师踏下来的步履甚是稳重,禅杖只是轻轻点地,并未需要用它借力;未满五十岁的魁梧身躯挺得笔直,宽厚的胸肩将僧衣袈裟撑得胀满;有如岩石的头脸,除了戒疤之外还有两、三道深刻的伤痕,都是年轻时在寺内练武比试留下的。
四人吃惊地看着这古怪和尚好一会儿。这时圆性身后传来惨痛的叫声。术王众开始用棍互相殴打手腿关节了。
鄂儿罕把一双古剑迎往头顶上方,其势又是想再施“引进落空”。
圆性俯视双眼失神、手脚仍在缓缓挣扎的鄂儿罕。
“这样吧……”圆性说着,突然一手将齐眉棍抛向他们,其中一个术王弟子双手将棍接牢了。
圆性最初因为跟踪颜清桐,误打误撞到来江西;然后又意外听闻有“武当弟子”在此地,纯因好奇方才一直南下找寻,并没有想过找到的所谓“武当弟子”,竟然是如此邪恶之徒。
“收集人头?……”圆性朝鄂儿罕冷笑:“你知道吗?我曾经见识过真正的武当弟子……我肯定你们是假货。”
那凄烈的哭喊声音,响彻少室山少林寺的山门前。
鄂儿罕双臂迅速在身前交错,左右握着腰间双剑柄,严阵戒备这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僧。
已不再哭的男婴,这时竟与抱着自己的了澄对视,眼神里没有半丝对陌生人的惊惧,定睛不移有如成年人。
二十四岁,从上山参拜的武人口中,得知近年武林掀起的暴烈风波。
假如刚才圆性稍向它挥击,又或闪躲开去让它跌破,剧毒的粉雾四散,此刻车前村里敌我双方所有人都没救。
圆性却不必起步去追,原地屈膝化为低沉的前弓步,右手握棍尾猛冲,棍身从左手的铜拳甲里疾吐而出!
鄂儿罕后退,圆性却不上步去追,只顺着扫击之势将齐眉棍抡过半圈,同时双掌在棍身上滑过,瞬间从双手握棍中段,改变成持着棍尾一端,尽用了棍长五尺有余的优势,再次大幅扫出,这次改攻下路,“乌龙翻江势”劈杀鄂儿罕后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