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约定
上你呢。”
虎玲兰失笑:“怎么会?”
“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啦……他瞧你那眼神……古古怪怪的。”童静半带着捉弄之意说。经过这紧张的一战,她只想说些让自己和别人都轻松的事情。
——却无意间说中了事实。
“不过呢,那家伙是没有希望的啦……我们跟武当派这样敌对,兰姐你也杀过武当的人……有这么纠缠不清的仇恨,他怎么可能娶你呢?而且谁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荆大哥啊。”
童静这一句令虎玲兰睡意全消,几乎就要从床上坐起来,只是不想给童静知道说中了,也就若无其事地说:“别乱说。”
——要非已经熄了油灯,童静就看得见虎玲兰那红透的脸。
“什么乱说?谁都看得出来啊。不信你也问燕横看看。”
虎玲兰没再回答。她在想着一件没有告诉过童静的事情:
——我跟荆裂之间,何尝不也是夹着纠缠不清的恩仇呢?……
在黑暗里,虎玲兰瞪着一双已经清醒透顶的眼睛。
荆裂和燕横又再攀上了屋顶。
但这儿不再是“盈花馆”,而是“麟门客栈”。他们两人并肩坐在瓦面,一起看着月亮,手里各捧着一个酒碗,荆裂身旁还有一坛酒。
各派群豪为怕再见面感到尴尬,都没有在“麟门客栈”落脚,结果入住的武人就只余下荆裂四人。颜清桐早就包下这儿来招待四方武人,还预付了房宿钱,荆裂心想不住白不住。
荆裂头上伤口已经裹了新的白布。本来两人都受了几处创伤,不该喝酒;但是经历了跟武当派的斗争而能生存,他们实在不能自已。
燕横向荆裂讲述了之前在“盈花馆”所经的恶斗,还有不杀樊宗和姚莲舟的事情。荆裂呷着酒,只是默默听着。
“荆大哥……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燕横皱着眉头问。“我这是不是妇人之仁?”
“你自己不是说了吗?你觉得换作何掌门也会这样做呀……”荆裂回答:“世上许多事情,做得对不对,是自己来决定的。”
“不要再用这种话来逗我!”也许因为酒精的关系,燕横说话比以前大胆也直接了:“我是问你怎样想呀!你就不能简单的回答我吗?”
荆裂略带意外地瞧着燕横,然后笑了笑。
——这家伙……真的长大了。
“好吧,我就答你。”荆裂指一指晚空的星星:“我看见了你师父的脸。他正在对你微笑。”
燕横展开眉头了。他笑着也呷一口酒。
日间因为应酬群豪,他也喝过几杯,只觉那酒难喝极了;但是此刻,能够生死相托的知己就在身边,他平生第一次品尝到酒的甜美。
“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呢?”燕横喝了半碗后又说:“这五年里再没有武当派的人可打了。”
“也就继续四处游历练武吧。”荆裂叹了口气后回答:“也是好事。有一段平静的日子,我可以再教你多一些东西。”
“今天看见了姚莲舟……”燕横收起笑容:“我真正知道,前面的路有多困难。”
“我那死去的师叔说过一句话,让我牢记至今。”荆裂眺望黑夜里西安城的远方尽处。那儿正好是南方。“男人就如刀子,要在烈火和捶打中,才能够炼得坚刚不折。”
他看着燕横:“他又说:‘世上所有值得做的事,都是困难的。’”
燕横也看着荆裂,心里想:这个师叔必定对荆大哥的人生有很大影响吧?
“对了。今天童静提醒了我一件事:荆大哥你对我的事情都很清楚;你过去的事却没有怎么详细告诉过我。这样子很不公平啊。”
荆裂展颜一笑,把手中酒碗跟燕横的轻轻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