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华山论剑
的副掌门相若。
再来是两位华山派硕果仅存的“祥字辈”长老,金祥仁和李祥生。两人俱已七十多岁,剑技武功早就大不如前,但论辈份是当代众弟子的太师叔,自然德高望重。
两人跟下面的徒子徒孙一样,手里提着长剑。既有外敌来犯,他们一样要加入对抗——一天是华山剑士,直至咽气那一刻都还是。
最后一个进入大堂的,自然就是当今华山剑派掌门刘宗悟。
刘宗悟那堂堂身躯,穿着一袭深紫色法衣道袍,头戴方巾,五绺长须甚是潇洒,仪表不凡。可是鼻梁处却有一道横过的刃口伤疤,又比寻常一个炼丹修法的道长,多了一份强悍如鹰狼的气势。
刘宗悟道号“应物子”,武林中外号“九现神剑”,上任华山掌门霄宇的嫡传大弟子,身份地位和武功传承,正统得不能再正统。
刘宗悟身旁尚有一名年轻道士,双手捧着华山掌门专用佩剑“羽客剑”,紧紧跟随。那长剑的镂银护手与柄首,造形呈翔鹤形状,柄部木色深黑,乃是年代久远的不凡之物。
刘宗悟走到“紫气东来堂”的正座交椅前,先等两位师叔就座了,自己才坐下来。他的四名“炼师”师弟亦逐一排次坐下。堂内“十威仪”及其他“道传弟子”则仍然站着。
刘宗悟的样子显得一脸不耐烦,催促弟子快点报告。
“禀众师长。”张泰朗俯首说:“弟子已经再三问明了回报的师弟……对方,确是只有一人。”
“是武当?”旁边的师叔黄宗玄焦急问。
“这个……没有肯定。对方并未报上名号。”
“一个人?”刘宗悟带点愤怒地说。“只为了一个人,就让全华山弟子要这样史无前例的戒备?”
“可是,掌门……”杨泰岚上前说:“陈泰奎已经死了啊。”
刘宗悟这才作出一个“也对啊”的表情。
他的师弟赵宗琛在旁边微微叹息摇头,心想:这个师兄,武功确是高得没话说,可修道养性方面却差了,处事不分轻重,当年师父选立这个掌门,也许是选错了……
“那么人呢?”刘宗悟威严地喝问。
“好像正在上山来……”张泰朗报告说。
就在这时,“紫气东来堂”那已开启的大门奔进来一人。
是山下“见性馆”负责监馆的骆泰奇。他魁梧的身躯已被汗湿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堂内所有人瞪着眼在注视他。可是骆泰奇气喘吁吁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不必说了。
他带上山来的人,随即出现。
那白袍飘飘的身影,不徐不疾地一步步走到那地面八卦图中央。背后仍然斜带着那柄“卍”字护手的弯剑——华山派开山立道三百余年来,未经批准而带兵刃上山的,他是第一人。
他身后跟着王士心等那十四、五名年轻人,一个个都脸色惶恐,慌张地左右看着大堂里佩着真剑的众华山高手。他们即使没甚武功,也清楚感觉得到堂内那股腾腾的杀气。
这些本来都是想投拜在华山派门墙下的年轻人,许多年来的梦想,就是能够踏足这座“紫气东来堂”,如今却蓦然成真。
——但想不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原本守在“紫气东来堂”门外的几名华山弟子,也都随着进入,在这些来客后面戒备着。正门之外也塞满了守备“镇岳宫”的过百弟子。他们一个个都紧张地手握腰间剑柄。等的只是一声命令。
白袍男人身在强敌环绕的杀阵当中,脸容却是泰然自若,仿佛不过是进来道宫观赏的游客。他抬头略瞧一瞧那“气剑一如”的牌匾,然后直视正座上的刘宗悟。
华山众人看见他胸口的太极图标记,更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