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衫
,如何?”苏长衫和气的问,仿佛对方不是穴道被制的敌人,而是秉烛对弈的友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在这样的询问下,都说不出“不”的。
“你为什么杀皇甫轩?”
“我看他很不顺眼。”少女干脆的说。
苏长衫点头:“果然是很好的理由。”
“我之所以看他不顺眼,是因为三年前我有一个姐妹看见他强抢民女,路见不平去阻拦,可惜这个姐妹的武功虽高,江湖经验却太少,被皇甫轩设计骗进陷阱里……”原本妩媚的少女用力咬了咬唇:“被他……强暴了。”
苏长衫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一眼看人便能通透,这个武功虽高,江湖经验却太少的姐妹,究竟是姐妹,还是数年前的她自己——他不忍去深究。
烛光映着少女的脸,有一些艳烈、也有一点凄清。
少女瞅着苏长衫,眼神里已是百味陈杂,最重的一味却是冷寒:“我不妨告诉你,我叫何隽,江湖中人却叫我影双燕。”
苏长衫点点头:“江南可采莲,荷影飞双燕。何教主,原来是同乡。”
以制毒和易容术而闻名江湖的寒伶教,行事亦正亦邪,掌握各种奇毒解药的配制方法,在江湖上多侠义,也多杀戮,连蜀中唐门也望尘莫及。上一任教主辞世已是去年的事情了,新任的教主影双燕传说只是一个稚龄少女。
何隽瞪了他半晌,仿佛为他的不吃惊而很失望,又为他那一句“原来是同乡”有些动容。半晌,她才道:“我听说你和皇上在金殿之上有赌约——你要破了命案,皇上才准你辞官。”
“不错。”
“而你是一定要辞官的。”
“不错。”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太想抓我。”
“也不错。”苏长衫笑了一下。
“所以,哪怕你已经不太想抓我也好,你还是非抓我不可的——”
苏长衫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在桌上铺开一卷宣纸,承着烛光开始写字——他写字的样子也很优雅,握笔转承间的腕力清峭,让人可以想象他笔下会是怎样一副好字。
何隽看着他写字,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只觉得——铺纸、握笔、蘸墨……这些动作由他随意而为之,有种很不拘章法的章法,极是好看。
过了一会儿,只见苏长衫将笔搁下,拿起纸拿起来念道:“皇甫大人强抢民女,寒伶教教主影双燕看他很不顺眼,所以易容成凌冲霄,一刀杀了他。”他接着问:“案情是这样,还有要补充的吗?”
何隽哭笑不得的瞪着他。果然句句是她的口供,连那句“看他很不顺眼”也原封不动的写进来了。
苏长衫很认真的将纸卷好,收入怀中,缓步走上前来,解开何隽的穴道:“你可以走了。”
何隽愣了一下没有动:“……你就这样放了我?”
苏长衫点头,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一副“好走不送”的悠闲。
“那你辞官的事——”何隽愕然道。
“我只答应了皇上查明案情,没有答应过皇上抓住凶手。”苏长衫理所当然的说。
何隽这才明白过来。
一时间,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简直聪明得有些可恶,又可恶得无比可爱。
“好……今日我领你一分情,寒伶教向来恩怨分明,定有后报。”何隽扔下这句话便走出门去,她的轻功极高,眨眼间已不见人影——在她的身影出门的瞬间,厅堂里突然飘起一阵杏仁微苦的味道。
那是迷香的解药。
等苏长衫将几盏蜡烛一一点燃时,地上昏迷的人也渐渐醒了过来。
叶舫庭摸着摔痛的后脑勺,不高兴的爬起来:“……苏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