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谋反
将军。某位懒散无比,只以吃喝捣蛋闻名长安的小丫头,原本是堂堂将门之女。
“我爹葫芦里卖什么药啊?”叶舫庭不高兴的瞪着苏长衫:“他总是和君将军作对,能有什么好事!”
苏长衫一提马缰,翻身上了马背,笑道:“我倒觉得,满朝文臣武将中,只有你爹最了解君无意!”
冷月伶仃的挂在窗外的枯枝上,牢狱里气息湿冷。
“这十天里按大人的吩咐,各种酷刑都用过了。”屠大元跟在曹治身后,小心翼翼的说。
沉重的铁镣吊着双手,君无意身上的血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肩背两处重伤且不说,重创之下还强撑石壁引起的内伤更为严重,在这种情形下再承受酷刑,此刻看起来,他就像挂在铁镣下的沉沉的夜色。
“皇上让我送你回长安受审。”曹治冷笑理理衣襟,浑浊的眼神里有种残忍的快意:“还以为皇上对你有多深的信任,我不过一个折子,皇上就信了七分——圣旨默许将你交给我处置。”
“皇上待我如何,我自清楚……”君无意的声音微弱,却字字如金石,敲打在众人心上:“我原以为你曹治是性情中人……呵呵。”他竟笑了一下:“没想到……是恩怨不明的小人。”
曹治脸色一变,很快变成了森冷的残忍:“我恩怨不明?要我将所有的报复都加诸在你身上,曹某从来没有一时一刻弄错过——区区皮肉之伤,又怎能敌我丧子之痛?”他突然疯狂的大笑:“我却听说君无意爱民如子——杀了那些百姓和士兵,不是比杀了你更能让你体会彻心之痛吗?”
如愿听到君无意压抑的咳声,曹治大笑:“况且,我不先答应放过他们,你能乖乖就范吗?我不欲擒故纵,你会有现在的后悔不迭吗!恩怨分明,要的就是报复得彻底。”
他将手中血红的刀扬起来:“我还听说,为将者最生不如死的,就是不能再上战场——所以我今日不杀你,只挑断你的脚筋——看看残废的君无意是不是生不如死!”他话音落下,刀也同时落下!
鲜血溅在曹治的脸上,月光凄厉的扑进小窗来。
胡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君无意缓缓抬起头来,他并没有昏过去,甚至眼神还是清明的:“……我怜你……丧子之痛,这一刀……我君无意受了……”
那眼神里既没有寒冷的恨意,也没有万念俱灰的倦意,虽被痛苦折磨,仍坦荡如染血的山河。
连最冷酷、最有经验的侩子手也有些动容。
却听君无意接着道:“……但你杀害的无辜百姓……天理难容……你若今日不杀我……我必有一天为他们讨回公道。”
胡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逃离这里的冲动!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汹涌——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害怕自己冷酷如石的心到底还有血是热的,还有义是铁的。
“我当然不会杀你——”曹治阴冷的眯起眼:“杀了你我怎么向皇上交代?——就算能给皇上交代,又怎么向我自己交代?……断你的双腿,废你的武功,让你成为一个废人,不是比杀你更有趣吗?”
他一抬手,狱卒端上来一些长着尖刺的褐色长藤。
那狱卒似乎很惧怕这些藤蔓,小心翼翼的回避着被其中的任何一根碰到。曹治突然朝那狱卒一扬手!一根藤蔓沾到了他露在外面的胳膊,狱卒大叫着跌倒在地上,翻滚不已——挣扎半晌,突然口中渗出一丝血来,不动了。
屠大元摸了摸狱卒:“……他咬舌自尽了。”
曹治满意的看着地上面目扭曲的尸体,朝君无意慢条斯理道:“这就是天下奇藤,名为琨昃。藤上生有利刺,其毒能化解内力,刺上又有牛毛小刺——稍稍碰一下,据说很多人都会疼得咬舌自尽,我特意为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