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诀别
的箭雨仿佛都被碾碎在他的襟下。苏长衫目不能视:“你到底是谁?”
女子从沙尘中爬起来,决然将长枪往身侧一插。既已为敌,她不惧作好战死的准备。
几支箭斜飞过,插在他的轮椅旁。
叶舫庭在城墙上喊:“停手!是苏同!”
苏长衫的脸色比几日前也憔悴了许多,十九枚透骨钉的伤害仍在,日夜奔波查案,他的声音有难掩的疲倦。
“你不是兰陵公主。公主是做大事的人,”苏长衫摇摇头:“你,只是个傻姑娘。”
九州凤眸里沸腾起一点水光:“谁要你都管闲事。”
“脾气还是这么冲。”苏长衫的声音里有了一点嘲弄的味道:“果真是你。”
北门外,烽火起狼烟照天而烧,隋兵与突厥正砍杀在一起。只听士兵中传来一阵大喊声:“君将军的将旗!”
远远可见“君”字大旗,大片金色的日光在将旗上燃烧,几个士兵惊喜道:“君将军来了!”
此门外是突厥随行驻扎之地,上千兵力早已在城外作接应之备,此刻隋兵已经有些不敌。
“殿下!”七纵和八荒遥望见大旗猎猎向北:“君无意去北门了!”
阿史那永羿舍弃了有接应的北门,而选长安城防最严的西门,这一招调虎离山计,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避开君无意,才有机会出城。
只见一匹黑马疾驰如风迎面而来,骏马还有数步远时,骑者突然一把摘下面具!
看到那张脸,阿史那永羿胸口顿时腾起一阵怒气,此刻他只愿四周的阳光都燃成长枪,将他与她一起毁灭。
这个女人。她竟然还敢摘下面具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出生,是母亲之死唯一的见证,是帝王之冷血最深的刀痕;
她十九年被软禁在偏殿,从不曾引人注目;一死终得自由,隐入十四银影骑无人知晓。
她长久沉默,一朝独弈大局;
她往返两军之间,阻突厥铁骑三百里之外。
她做到了世上最难做到的事——不是刹那间挥剑的力度,而是长久磨剑的沉默。真正的王者,在低调中藏锋。
他是王,她却不为后——她太聪明,不居任何人之后。
他不该爱上这样的女人。
“我在等你。”兰陵公主将面具扔在地上,沙尘轻扬,仿佛被扔掉的是她多年默默的平凡。
“等着给我最后一击吗?”阿史那永羿冷笑:“隋炀帝杀你的母亲,你仍效忠于他;我以真心待你,你却要毁灭我!”
“无论父皇怎样对我,这片土地都是我的故乡——我要嫁你,但不能让你亡我的国家。”她的声音轻但不容置疑:“你如果战死在这里,我也陪你。”
话音未落,黑马已风驰电掣至他面前,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突然弃马扑向他——如果他在此刻扬起枪,必然能刺穿她的心脏。
“殿下,小心!”四海大喊。
阿史那永羿的腰被紧紧搂住,没有枪剑,没有匕首,她在他身后,温软如春阳。
“杨华婉!”阿史那永羿朝她怒喝!突然难以置信的望向前方——
夕阳镀在君无意身上,给隽雅的侧影染上一层金边,那昂首立于马上的将军温和坚毅的眉目,却给对手绝望之感!
白衣一剪,压在突厥人心上,就像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安北门相斗正酣,千人作乱危急,他却傲然立于西门,伫立等待夕阳下转瞬即逝的破绽——天衣无缝的计划仍被他识破了,他没有被迷惑。
阿史那永羿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冷却。
“你不杀我,”兰陵公主将脸颊贴在他的背心,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