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情动
意,你的表情像是想嫁女儿的老爹。”苏长衫平平的指出。
“臭苏同!你说什么?”叶舫庭恼羞成怒的正要发作,转头看到君无意温暖的笑容,顿时发觉她自己的失败。
叶大小姐拉开房门,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开大小姐我的玩笑也就罢了,但不要把人和猪放在一起扯谈好不好?”
说完,“砰!”地一声大响,她摔门而去。
苏长衫摊摊手,将药端到床前:“当心烫。”
君无意接过药碗:“我记得逼毒之时,我昏过去了……没能把毒完全逼出来,你的毒是如何解的?”
“二十年的功力能够逼毒,”苏长衫一脸无奈:“但并没有要求用一个人的功力。你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沈祝却早就清楚,他专等着你先逼毒,在你还剩一口气时他掐准时间接过来,逼完毒,救人,治腿,一样也不耽搁,一点气力也不浪费。”
神医的医术有多高,脾气就有多大;或者反过来说,他的脾气有多大,医术就有多高!
等君无意将药喝完,苏长衫看着他的气色:“现在觉得如何?你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再动气心急。”
“我做了噩梦,梦到你提着鲜血淋淋的头来见我。”君无意苦笑:“我不能不急……急你在打我一掌时把治腿的药引塞在我怀里;急你自作主张的为我安排一切;急你在中毒不治时断义绝交,独自赴死——”
君无意的话突然停止,因为苏长衫别过头去:“对不起。”
风一浪一浪扣在纸窗上,打得纸窗猎猎作响。大雪不知何时纷纷扬起一天一地的晶莹,苏长衫的歉意,似隔了一层淡纱的景色,仍有隐衷,却真切笃定。
君无意没有说话。
“放心,在任何时候,懒人都只会走最简单的途径。”苏长衫的声音难得的放暖:“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会大方一次,现在我活得好好的,要拿我的人头,老天也没有这样的面子。”
“这一生,你都是豁达洒脱的苏郎,不要像我一样。”君无意敛去笑容,一字一字的说。
苏长衫怔了怔,半晌才叹气道:“你对我如此偏袒,让沈祝把你从‘好人’中清除了。”
君无意不解。
“沈祝说,为了救一个人品巨差的家伙,把大义忘在一边,实在谈不上是什么好人;再看你满身的刀伤剑创,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苏长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眸子里似有亮的东西浮过:“实在算不上什么美人。”
好人未必是最好,美人未必是最美——
但有时私心也是温暖的,伤痕也是动人的。
突然,只见叶舫庭急急推开门:“沈猪留下一封信,走人了。”
苏不同、叶不停、君无意:
给你们该治毒的治毒,该治腿的治腿,花了本神医十天时间,只剩下叶不停吃不停的毛病还没治好,本神医要回山上去了,房内的二千两银票就当诊金,本神医全拿走了,苏不同的破轮椅当柴烧了,叶不停的零食当干粮带走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这家伙……”苏长衫头疼的扶额:“脾气是半点也没改。”
叶舫庭握着手里的信,想了又想,突然急急的跑出门去——
远处流动着一条温柔如缎的雪河,河边探出头的绿草尖,春天就要破冰了。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沈祝抖抖衣袖上的薄雪,在路途中百无聊赖的放声而歌。
耳边传来“啪嚓”一声,沈祝一怔,回过头,原来是一根梅树的老枝残断在雪里。
不是人。
沈祝自嘲的笑笑,回头正待继续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