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凭谁问哀荣
认出带头的一个是钱世骏手下将官,遂道:“这么说九王爷即位了?”那将官道:“快了。王爷听说妖妃伏诛,是少侠的功劳,所以派我等到此恭候少侠,请少侠到王府一叙,有些事情请教。”
沈瑄不悦,心想我自向吴越王妃寻仇,怎么成了对他钱世骏的功劳!待要拂袖而去,想起吴越王妃的金印还在自己手里,须面交钱世骏。见这一面,总免不了的,不觉叹了口气。
吴越王宫里,忙忙碌碌乱成一团,一副改朝换代的样子。武士们把一队队太监宫女赶过来带过去。大殿的阶前隐隐有血迹,一个老太监正指挥人使劲洗刷。文官们进进出出,神色各异,全都噤若寒蝉,彼此不交一语。
钱世骏在一间偏殿里和属下议事。他此时尚未正式即位,仍穿了郡王的礼服。除了王府官员,还有一帮服色各异,举止洒脱的闲人,却是天目山上集会的那群江湖豪客了。
沈瑄走进殿时,将官通报一声,大家一时都好奇地看过来。他从前武功低微,亦很少涉足江湖,是以大家都不认得他。那些人只看到眼前一个神清骨秀的文雅少年,青衫落拓,鬓影秋风,不禁纷纷议论起来。只有曹止萍和李素萍两个变了脸色:“是你!”
钱世骏也见了,立刻笑着迎过来:“原来是沈公子,多时不见了。”沈瑄却不想和他寒暄,直截了当道:“你要我来,想问什么?”
钱世骏见他如此,开门见山道:“吴越王妃是怎么死的,这里很多朋友都想知道清楚。”沈瑄四顾一望,看见红梅和红兰也在座:“我向武夷派两位前辈说的话,想来你们都知道了。”钱世骏点头。
沈瑄道:“我没有更多的可说。”
钱世骏怫然不悦。片刻之间,曹止萍和李素萍已将沈瑄的身份来历传遍座中。众人的议论更加响亮起来。
钱世骏有些尴尬,遂提了嗓子道:“那么说,的确是你胜了吴越王妃,迫得她自尽?”沈瑄正不知怎么说,外面又进来一人,将一颗人头掷在地上,朗声道:“九殿下,弟兄们把桑挺也解决啦!”那确是桑挺的人头,只是来的人却是范定风的心腹韦长老。
只听钱世骏笑道:“昨夜王照希伏诛,今日又灭了桑挺。两个心腹大患已消,妖妇的余孽便指日可清了。这都是韦长老和一干弟兄们的功劳。”韦长老抚着胡子,得意洋洋地笑着。可大家的兴趣还在沈瑄这里。
李素萍忽然道:“钱公子,你一向英明,怎可相信这种无行浪子的狂言!别的不说,他打得过妖妇么?”四周又是一片哗然。
沈瑄懒得争辩,只想赶快脱身,遂从袖中取出吴越王妃的金印,亮了一圈:“你们看见这个,总该相信王妃真的死了。王妃临终交代,此物交还将来的吴越王。钱公子,你既然要即位了,这就给你吧。”
“且慢!”
钱世骏正要接下金印,门外忽然传来洪钟怒喝。范定风叉着双手,傲然立在大门口,死死瞪着钱世骏。护殿的侍卫吆喝着围了过来,大刀长矛纷纷对准了他。
钱世骏见范定风只身前来,面色疲惫,衣衫上还沾有青草泥土,不觉微微一笑,对侍卫们喝道:“丐帮的范公子是朋友,你们怎可如此无礼,还不退下!”侍卫们退开几尺,仍然虎视眈眈。范定风大步走来:“钱世骏,你把话讲清楚!”
钱世骏坦然道:“范兄是说小弟不该接下金印么?范兄有所不知,昨天夜里,我已面见王兄。王兄向我陈说了引退之意,传位大典便定在明日。现在吴越朝中一切事宜,皆由小弟主持。小弟收管了前王妃的金印,将来授予下一任王妃,没什么不妥吧?”
范定风道:“胡说!分明是你策划政变,挟持国主,谋权篡位。吴越的乱臣贼子还敢坐在这里耀武扬威,试问这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众人莫名其妙: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