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泥足深陷
二楼的卧室,拍掉身上的灰屑,披上外袍,从楼梯到下层去。
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现在他身上再没有任何可揭破他身份的证物,他是完全“清白”的了。
桌上放了三个精致的小菜,这回倒不是因乌子虚要求高,而是为争取时间,故意点些需时较久的菜色。
乌子虚在另两个小婢伺候下,坐到圆桌边,向一本正经立在桌子另一边的蝉翼道:“蝉大姐何不坐下来陪我吃点儿东西。哈!酒菜还是热的,肯定从厨房到这里来不用走多少路。”
为他摆碗筷斟酒的小婢们掩嘴偷笑,她们虽远比不上清丽可人的蝉翼,但都略具姿色。登时整个房间内春意撩人。
蝉翼没有丝毫笑意,紧绷粉脸,瞪他一眼道:“你自己吃个够吧!酒菜来自东厨。供应客人的厨房共有五个,三个在主街的正堂和左右翼堂,另两个分别位于东西两院。风竹阁属东院范围,酒菜当然由东院供应。”
说完转向两个小婢道:“你们在外堂等候。”
两个小婢应命离开,令刚想调笑她们的乌子虚大感失望,幸好蝉翼留了下来。
蝉翼虽然对他仍是不假辞色,但态度大有好转,至少肯望他一眼,又有问有答。
乌子虚最擅旁敲侧击的手段,据桌大嚼,故作漫不经意地问道:“红叶楼最美的地方在哪里呢?”
蝉翼盯他一眼,看神情该已失去忍受他的耐性,神情勉强地道:“当然是东西两院临湖的十八个水榭,只接待达官贵人,有钱也买不到。”
乌子虚立即双眼放光,道:“我要最好的,哈!这可是你们老板亲口答应我的。哪个水榭最好?”
蝉翼露出鄙夷之色,道:“东西两院各具特色,都是最好的,就看个人的喜好。”
乌子虚好整以暇地道:“举例来说,就以你们岳阳城最有地位的布政使司钱世臣为例,他选哪座水榭?”
蝉翼露出几乎被气死的娇憨神态,道:“使司大人每次来都到西院的书香榭去,那是使司大人专用的,你可不能打书香榭的主意。”
乌子虚心中暗喜,最怕是钱世臣每次来都挑不同的地方,既有特定的地点,对他的行动是大大有利,虽然直至此刻,他对如何单独见到钱世臣,仍是无计可施。
蝉翼再按捺不住,道:“明天午时我会到这里来,领你去采购作画的材料。你要人来伺候你吗?”
乌子虚连忙点头,尚未有机会说话,蝉翼便避瘟神般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