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肝胆相照
辜月明离开后,直抵湖岸。
右面红叶楼主楼的三座宏伟建筑和位于其后的池台灯火通明,照得那方近湖岸一带明如白昼。夹湖对峙的十八个水榭,全部亮起灯光,丝竹管弦之声充满湖面上辽阔的空间。他却感到无比的孤独。
乌子虚赶到他身后,低声道:“我很感谢你,却更不明白你。辜兄不是说过不会证实我是郎庚吗?”
辜月明道:“那并没有什么分别,阮修真和丘九师已认定你是五遁盗,我说什么都没有分别。”
乌子虚叹了一口气,旋又紧张地问道:“辜兄刚才看画,仍有上次看画时的感应吗?”
辜月明淡然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乌兄花多点儿心思在保命上,方是智者所为。”
乌子虚欣然道:“在没有可能中创造可能,是我一向做人的目标。现在我虽然仍没有找到脱身的方法,却非常享受这个处境。”
辜月明首次感到与他人的关系拉近了一点儿。他追求的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刺激和危险,与乌子虚的追求大有相似之处,而讽刺的是他们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辜月明皱眉道:“我真不明白你,明知于你来说岳阳是天下间最危险的地方,还要躲进红叶楼这绝地来,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乌子虚道:“不论任何人问我,我都不会老实回答。可是偏偏对辜兄,我不知为何总没法说谎。事情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件宝物,却只有在红叶楼内方有机会接触买主,只要能将此宝变卖,我可得到足供我挥霍多年的大笔财富。不瞒辜兄,我已享乐惯了,没法再过一穷二白的日子,又不可在风头上去偷别的宝贝,偷到手亦没法变卖,徒暴露行踪。所以将现在手上宝物脱手,已成我唯一的希望。”
辜月明没好气道:“你现在的情况好得了多少?你不但暴露行藏,还被敌人重重包围。丘九师配阮修真,大有可能是天下间最强横的组合,你太一厢情愿了。”他还以为乌子虚说的宝物,是他以前偷来的东西,没有在意。
乌子虚颓然道:“辜兄是旁观者清,我是当局者迷,这个局肯定是鬼局。我想通了,只恨今晚才想通,悔之晚矣。”
辜月明心中一动,问道:“你想通了什么?”
乌子虚道:“从我失手干掉皇甫天雄的宝贝儿子开始,我一直被鬼迷,还被诱往那个你称为云梦泽的沼泽区,与那我现在正式命名为云梦女神的美丽厉鬼见面。你该明白我所说的‘见面’是什么意思。由那刻开始,云梦女神一直依附在我身上,令我怪梦丛生,又大白天睁眼做白日梦。呵!不!该说是大半夜睁眼做梦,且每次都回到同一地方去。唉!我的姑奶奶,恐怕我是阳寿已尽,所以才被云梦女神玩弄于股掌之上。”
乌子虚稍顿续道:“还有另一个证据可证实我是被鬼迷,这也该是所有被鬼迷的人的情况——就是深深地被鬼吸引,且渴望和她在一起,觉得她有无比的吸引力,既使为她赔掉小命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能逃离岳阳,我会去找有法力的和尚道士为我驱掉附身的恶鬼。唉!不应说的那句都说了,不过我的心意怎瞒得过她呢?她是绝不容我有脱身的机会的。我是彻底的完蛋了。”
辜月明沉声道:“在梦中,你到了何处去?”
乌子虚老实答道:“是一座古怪的城池。”
辜月明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神光电射,低喝道:“仔细点儿形容给我听。”
乌子虚被他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好一会儿后定下神来,道:“那城建筑在山上,依山势分成几重,最高处有一座神殿,有时全城空无一人,有时则到处伏尸,全城的人似是染上瘟疫死光死透。”
辜月明冷静地问道:“你见到城外的环境了吗?”
乌子虚道:“最深刻的印象是